牵连到左侧脸颊的划伤,孙沁沁吃痛,不得已松开嘴,附近的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生生挤走,她一时竟难受恶心得喘不过气来!

    眼见那药水一滴不剩地灌进她嘴巴,借着清冷皎洁的月光,她嫩白的喉咙上下一动。

    徐立柱见状,这才松了口气,握惯方向盘的大手一松,嘴上说得难听的浑话,“装什么三贞九烈,还不是个被男人用过的残花败柳!”

    重活一世,她本以为收敛暴躁的性子,只要处处忍让伏低做小,总会不一样的。

    可眼下,还不如死了干净!

    偏在此时,一张老泪纵横的面庞闯入她的脑海,是阿爷。她真是不孝,再怎么艰难,她都不该再让阿爷含恨而终……

    孙沁沁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狠厉的劲儿来,拼命地推徐立柱。

    松软无力的孙沁沁很快瘫倒在地,飞快吐出嘴里剩下的药水,又狠下心伸手去抠喉咙,甚至肚子也被她扣得反胃。

    她很快吐了个干净,连带酸水都吐出来,心里越觉得不甘,她的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起身扑过去,照着他的命根子奋力刺去。

    徐立柱吓得慌忙闪身,但还是被她刺伤了大腿,他一气之下,反手就是狠狠掴了她一掌。

    力道之大,足将她砸向门板,痛得她整个后背发麻,几乎撑持不住。

    她被打得唇角沁出血珠,却怎么也喊不出什么,只好紧紧抿着唇,所有的委屈和悲伤化为呜咽,被她吞进肚子里。

    他也没讨着好处,孙沁沁趁着他撒手之际,还想划到他的腰身,偏偏她被推搡得没力气,只划到他的手臂。

    那把锋利的剪子,正是她被陆家小叔坑害后,藏在身上的那把。

    徐立柱身上穿着单薄,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孙沁沁看他捂着手臂,隐约间有血漏出指缝,哪里还敢久留,于是跌跌撞撞地扶着门,踹了一脚四方桌后落荒而逃。

    四方桌轰然倾斜,酒瓶碎了一地,徐立柱小心避开,转头追出头座时,见她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倒座的门障。

    难道他还追不上一个小妮子?

    徐立柱不甘心,踉跄着追出倒座儿,就着沉沉暮色,亲眼目睹她扑向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哪里还敢追?

    完了。

    徐立柱简直痛苦不堪,倚着大门颓然滑落地,双头撑着头,追悔莫及。

    杨宗洵不过照常晚上去测水流速度,他如何也想不到,孙沁沁会衣衫不整地扑过来。

    手电一晃,入眼就是她侧脸浮着五指印,似乎还渗血着,天哪,她绝望的泪珠肆意淌着,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男人不由浑身一震,怒不可遏,焦急地喊了一声,“沁沁,谁打的你?”

    孙沁沁只觉身上除了痛还是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恨极了,也苦极了。

    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就是被欺负了。

    “别照。”她声音颤抖,“快走,别留在这儿!”

    此时也顾不得男女设防,杨宗洵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才惊觉她浑身抖得厉害。

    “谁伤的你?说话!”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还从未有过。

    孙沁沁却不能把事情闹大,忍着声嘶力竭,“杨大哥,求你别留在这儿,也别回家。”

    若是被阿爷知道,只怕他得去找徐立柱拼命,可阿爷上年纪了呀,三叔家也只会恨她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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