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川率先走在前面，南锦书在后面磨磨蹭蹭。
下了马车后，南锦书又悄悄看了穆寒川一眼。
不过这一抬眼居然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南锦书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别处。
“王妃若是想看，光明正大的看就好，不用偷偷摸摸。”
“我没有。”
南锦书狡辩，但狡辩的话，一出口就知道是狡辩。
最后，南锦书索性不装了，该说的话不说清楚，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而且她和乌泽乌鸿两兄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问心无愧。
如果穆寒川非要误会的话，那……那她就只能任由对方误会了。
总之，只要穆寒川不给休书，她就还有机会。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南锦书叫住了走在自己前面的穆寒川：“王爷，我有话要和你说。”
穆寒川顿住脚，扭头看向南锦书，挑眉道：“王妃想说什么？”
“我和乌泽根本不熟，还有那个乌鸿，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次话，我也不知道他们今日是抽了什么风，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肯定看见他们就绕道走！”
南锦书仰着头，直视着穆寒川的眼睛，眸底一片清澈。
她和那两个人是清白的，她问心无愧！
“王妃一路回来郁郁寡欢，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穆寒川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以前这份紧张只在他身上出现过，没想到现在在南锦书身上也看到了。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南锦书向前走了一步，“其实他们怎么说，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怕你误会，王爷，我和他们真的没什么。”
“本王知道，天色不早了，王妃快回去休息吧。”穆寒川说完，便吩咐下人送南锦书回房。
南锦书还想多说几句，但穆寒川态度坚决。
即使她心有不甘，最后还是跟着下人离开了。
等南锦书走后，穆寒川将目光挪到了院子里的假山石后，不疾不徐的说道：“假山后面的人，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本王把你请出来？”
随着穆寒川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哎呀！穆寒川，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谨慎呢？”
穆寒川闻言，当即皱眉，这个九千岁，是把王府当他家了吗？
九千岁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还是今日离开时的模样。
当他从假山后面绕出来的时候，穆寒川眼里写满了不耐烦。
九千岁是个通透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看人。
当他差距到穆寒川眼里的情绪时，他就一整个不高兴了。
“王爷，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在镐京为数不多的朋友吧，你怎么能对我这么不耐烦！”
“九千岁，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今日第二次来了吧。”
穆寒川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九千岁，这个人就没有家吗？
“哎呀，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朋友，我来你这里多少次都不为过的。”
穆寒川头疼的很，他和眼前人在外人眼里就是死敌。
结果这人倒是会玩，随时随地进王府也就算了，每次都还穿的如此显眼。
这是生怕当朝天子的暗线不知道吗？
“放心吧，我既然赶来，那就是处理好了的。”九千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突然正色道：“你对我的态度这么恶劣，该不会是认为我搅和了你和你王妃的好事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穆寒川头疼，这都是什么人啊！
“我好好说话了啊！”九千岁单手拖着下巴，冷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南锦书，但你别忘了南锦书是什么人，不要被眼前的东西蒙蔽了双眼，你别忘了，除了儿女私情，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你大半夜的跑到王府，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本王说这番话吧。”穆寒川看着九千岁，他总觉得今晚的人眉眼之间笼上了一层哀伤。
看着这样的九千岁，穆寒川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见了陆卿卿？”
随着穆寒川话音落下，九千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古怪。
“我没有见。”九千岁开口否认。
“你否认也没有用，你今日可以否认我，你能否认自己的心吗？”穆寒川道。
“我可以。”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吧，九千岁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个八度：“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陆卿卿，但那种感情，早就被我扼杀掉了，我从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穆寒川理解九千岁的心思，自己是个太监，给不了陆卿卿正常的生活，身上背着血海深仇，给不了陆卿卿安稳的生活。
但他不明白，既然不喜欢，那当初为什么要招惹。
如今招惹上了，现在为什么要放手？
其实穆寒川很羡慕九千岁。
因为他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着他。
而自己呢？
直到现在，他也只是怀疑南锦书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太子了。
想想自己和九千岁的遭遇，穆寒川就觉得可笑。
有些人拼命想要丢弃的东西却是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
“所以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其实是给你自己说的吧，你见了陆卿卿，陆卿卿跟你说了什么？”穆寒川问。
九千岁本来还想狡辩的，但突然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当即叹了口气，道：“有酒吗？我想喝一杯。”
穆寒川点了点头，带着九千岁去了书房。
书房中，烛火通明。
九千岁放弃了酒盏，端着酒壶痛了饮一壶。
穆寒川看在眼里，下意识地皱起了眉：“酒不是这么喝的。”
“无所谓了。”九千岁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我来这里也不是和你品酒的，穆寒川，我今天见到她了。”
穆寒川嗯了一声，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娶她。”九千岁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你说我怎么可能娶她呢？我不可能娶她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