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科技尽头 >081 求而不得,人生多艰
    美国,普林斯顿。

    宁孑在深城忙碌的时候,罗伯特·凯尼再次刷到了署名宁孑的新论文。

    这位《数学年刊》总编其实已经感觉略微有些麻木了。

    虽然《数学年刊》官网上,宁孑关于NS方程的论文已经挂了足足半个月了,但到目前为止引用量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这篇论文引发的震动不大。

    实际情况是整个学术界正在广泛讨论着宁孑的这篇论文。

    起码据罗伯特·凯尼所知,最近数学界但凡研究偏微分方程方向的学者们都特别活跃。从编辑们收到的邮箱跟电话便能看出来,大家很激动。

    又一個世界级的难题被攻克,的确值得激动。

    理论学界不在乎湍流算法这种东西,他们更关注与论文证明过程本身是否足够严谨,因为科学界认为结论是正确的,但始终无法证明的难题其实很多。

    比如哥德巴赫猜想。

    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哪怕是计算机高速发展的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例反例,但同时数学界又还没人能通过严谨的证明过程证明这个猜想。但这又并不妨碍人们直接引用这一结论。

    但同时他们也无法忽略湍流算法这种实际应用。

    只需要听着算法名字,就能知道算法本身是以相关论文为基础的。

    所以大家非常兴奋,但凡稍有名望的数学家,更不会在没有确凿证据时就反驳这篇论文的正确性。逻辑链条很清晰,既然论文作者能开发出湍流算法,足以说明作者对于流体研究之深。

    这一成就让人钦羡。

    同时也让宁孑在《数学年刊》发表的第一篇论文,超维立方体敏感度猜想的论文变得黯然失色。

    这就像某个人如果某个优点太过突出,往往会让人忽视他的其他优缺点。比如马爸爸很有钱,大家便会下意识的忽视了他吹牛也很厉害。

    但仔细通读了一便宁孑的论文之后,罗伯特·凯尼麻木的情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想立刻买张前往华夏的机票,找到宁孑,然后打开宁孑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跟一般人到底有何不同。

    又或者启动学术成果审核程序,查查宁孑背后是不是有一个大型的数学家团队。

    三篇论文,三个完全不同的研究方向!

    人家是在一个领域深耕细作,哪怕是刷论文大都也是在同一个细分领域不停推进。但宁孑显然走的不是这条路子,他就好像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学生,课本讲到哪里,他的论文就写到哪里。

    数学在他眼中似乎就是一个整体学科,已经没有了那些细分领域。第一篇超维立方体,第二篇研究湍流,第三篇又直接切换到了辛拓扑与Gromov-Witten理论。

    第四篇、第五篇宁孑会写什么,罗伯特·凯尼简直不敢想象。

    这个世界出了一个数学超人么?

    真的,哪怕宁孑在解决一个跟流体相关的世界性难题,比如准确追踪流体质点,他都不会如此惊讶。但这次宁孑的论文是为辛拓扑跟Gromov-Witten理论的研究提出了新的数学工具。

    而且从论证过程来看,这些数学工具将能极大简化相关的数学研究。

    如果不是他早已经从范振华那里得知了宁孑的身世,知道一个普通的小镇青年根本无法得到顶级的学术资源,他真要怀疑这是赤果果的文章署名造假了,还是侮辱主编智商的署名造假。

    更别提人家给这一套数学工具直接在论文里取名为宁氏分割法。

    把自己的名字写进教科书可是每位数学家的追求,如果这是团队研究成果,罗伯特·凯尼甚至想不通什么样的人能无私到把这种成果都送给宁孑。

    所以如果去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大概就是真相了。

    就在罗伯特·凯尼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时,心里突然一动,想起一个人来——多米尼克·邓肯。

    这位同样年轻的数学家今年26岁,研究方向恰好包括了辛几何。

    《数学年刊》主编的身份,让罗伯特·凯尼对于数学界一些消息非常灵通。

    比如他已经知道这位挪威籍数学家很可能会凭借其在不同尺度之间关系分析以及其数学工具多领域间建立联系等方面的研究拿到明年的菲尔兹奖。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其实学术界也热衷于造神运动,尤其是对于数学界来说,自从庞加莱猜想被证明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大的突破了。多米尼克·邓肯的优势在于他是一位研究广泛的数学家,其成果对于数论许多研究方向都有帮助。

    最重要的还是年纪,今年26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他明年六月拿奖,将比曾经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赛尔瑞斯·庞特小了一岁,将打破新的最年轻菲尔兹奖记录,能够振奋人心。

    但现实世界总是如此多的巧合,每当人们认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时候,意外就出现了。

    宁孑的横空出世,虽然大概率不会影响到多米尼克·邓肯明年拿奖,但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却有了变数。毕竟这位华夏的年轻人明年才刚刚二十岁。

    说实话,罗伯特·凯尼其实从内心深处不希望宁孑这么早拿奖,甚至这也代表了许多人的心声。

    因为宁孑太年轻了。

    如果明年宁孑拿了菲尔兹奖,便将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刷新到了二十岁,这也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在菲尔兹奖存续期间,想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打破这个记录几乎完全失去了可能性。

    一个本来极好的噱头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折腾没了,但这毕竟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少了噱头跟奖项的公信力比起来,显然后者更为重要。

    想到多米尼克·邓肯的爆点在于,他跟宁孑都极为有可能在明年拿到菲尔兹奖,且都还是打破了菲尔兹奖年龄记录的获奖者。

    如果让多米尼克·邓肯成为宁孑这篇论文的审稿人,说不定还会在数学界成就一段佳话。

    世纪天才的对决,从来都是让人喜闻乐见的桥段。

    若两人有机会相互审稿,相互间给出的意见也将成为宝贵的资料。

    想到这里,罗伯特·凯尼直接拿起桌边的电话打给了多米尼尔·邓肯,现在这位年轻数学家在哈佛担任教授,说起来两人的私交不错,实际上这位《数学年刊》的总编跟许多大数学家的关系都还处的不错。

    当然这也是职业使然,跟大数学家们搞好关系,投稿的时候也会想到你。至于一般的数学家,那情况可以反过来,电话很快接通,多米尼克·邓肯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罗伯特,你好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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