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为了防止孟宁再跟着她,姜晏这回直接用了瞬行术。

    孟宁被甩下后,闷闷不乐的回到药王谷,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无头苍蝇一般来回转了数圈。

    他思考良久,想不到如何哄好他暴躁师姐的办法,终于下定决心,转而敲响了凉梦宇所居客房的屋门。

    “师兄,你确定吗?”凉梦宇听完孟宁所述的经过,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我确定。梦宇,你要是当时在现场听我挨骂,一定也感同身受。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共鸣,不会错的。”孟宁怕她不信,又补充道,“以及,师叔的那个弟子,阿欢,也是师姐。她没有死。”

    凉梦宇闻言,凝眸不语,良久才道:“我明白了。”她沉下脸:“师姐是被陷害的,所以才宁可假死也不愿与我们相认。”

    说完,她忽地看向孟宁:“师兄,火灵珠其实并未遗失,而是被师姐取走了,对么?”

    孟宁一滞,旋即点头:“没错。包括把妖蛇切段,也是师姐的手笔。”

    “难怪…”凉梦宇喃喃道。

    回忆起那日在蛇窟中的对话,不禁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姜晏话中的玄机。

    孟宁推了推她肩膀,为难道:“梦宇,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挽回师姐啊!你给我想想办法吧!”

    “师兄,师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心软,下次再碰上多说说好话就成了。”凉梦宇温声道,“既然师姐的目标也在灵珠,我有预感,我们很快会再见。”

    快接近山脚处,姜晏才慢了下来。

    她想着目前一枚灵珠得手,应该要同燕绥聊一下进度以及下一个副本星河秘境的情况了。

    可燕绥不知是不是还处于重要关卡的突破阶段,这段时间以来玉牌那边都没有回应。

    姜晏有些苦恼,找不到人倾诉。她刚泄气地将玉牌收回后,突然察觉到有东西靠近。

    “谁?”

    随着她一声厉喝,一个穿着一身黑的蒙面人登时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在蒙面人身后,还跟着两只看上去有些像狮子但长着漆黑双角的…妖兽?

    不是吧,这年头不是不许成精的么?

    除了像妖蛇那种得了天灵地宝的极少数才有可能修炼成妖,可眼前这两头不知道叫什么的玩意通身魔气萦绕,一看就知道绝非什么走正规渠道成形的精怪。

    是魔兽还差不多吧!

    蒙面人乍一开口,隔着面巾姜晏都能感受到他的傲慢:“你就是温时欢?不过黄毛丫头,真不知为何主上竟遣本君亲自来取你的命。”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看来眼前这位还是很懂这个道理,也不给她套话的时间。撂完狠话,蒙面人便驱动手下两头魔兽向她袭来,自己却好整以暇地立在一边准备看戏。

    姜晏既想吐槽又觉得离谱。对方指名道姓要取她性命,她尚不知何时惹了这么一位“主上”?

    不管怎样,她都并不畏战,祭出千秋岁便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改良药方的方霁笔下一顿。

    “暗岭魔物?”他皱眉自语,下一刻身形已在原地消失。

    姜晏扫了一眼两头彻底没气后原地消失的魔兽,手中千秋岁以尺为锋,转而劈向不慎被她悄悄施放的困阵定住的蒙面魔修。

    蒙面魔修木袅君在目睹了刚刚一场恶战之后大为惊诧和不解。他不明白,为何他一个大乘期的魔修实力仿佛被压制,竟然躲不开这个丫头的攻击,并且他带来的两只魔物也出乎意料的被她击伤,甚至被她的血侵蚀了个干净,连渣都不剩。

    难怪阁主对此人如此忌惮,让他带足了人手并寻其孤身一人的时候再行击杀。

    木袅君后悔于自己的轻视,此时又正处于下风,他不敢恋战,被迫用了阁主给他的令牌在姜晏的尺锋抵上面前之前撕开了空间逃离。

    姜晏怔愣在原地。

    这个魔修居然脱离了她的阵法,还不知用了何种手段逃之夭夭。

    魔修的花样这么多的么?

    方霁赶到之时,入目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一个黑衣魔修遁走,温时欢顿在原地,他感应到的魔物却没了踪影。

    怎么是她?方霁心中有些不耐。

    他来时便敛了周身气息,一路追寻着魔物而来,本打算暗自出手,不料却扑了个空。

    既然魔物消失,他便也不想再管,转身欲离开之时,忽地看到姜晏在对着自己的左手发呆。

    那只手掌上有一道明显的割伤,明显伤口还不浅,此时还在往外渗出血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伤口?

    方霁疑惑着,依稀听到姜晏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晏方才与二魔物战斗之时,见二者生命力极为顽强,虽被她用五行术法所伤却仍能保持攻势。

    她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用千秋岁在左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染上她血的千秋岁仿佛开了光,再用其击伤魔物时,魔物便如同被腐蚀了一般开始周身魔气溃散,最后整个都消失。

    她就像是早已知晓她的血有用一般,熟练地这么动作了。

    可她分明毫无印象。

    姜晏陷入沉思,想要从脑海中搜刮出与之相关的记忆,却遍寻不得。不请自来的,却是心口处的疼痛。

    这一次比四年前那次还要来得突兀和猛烈,已经不是钝痛了,而是针扎般的感觉。

    而这一次,也没有人在她身边关心她了。

    这痛感突如其来,姜晏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弓起了身子。她右手按着心口,鲜血淋漓的左手握着千秋岁撑在地上,皓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声音。

    她看起来很难受。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方霁这般想着,又鬼使神差地歇了要悄悄离去的心思。他在远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姜晏,竟意外觉得,此时的她有种破碎的美,甚至似乎在引诱着他出手相助。

    姜晏缓了一会,疼痛感才再次褪去。

    她站起身,木然地打量着自己,低声道:“还好,撑得住。”

    然后抬起头,状似无意地扫过方霁所藏身的树后一眼,又道:“想要我的命,哪有这么容易?”

    方霁:口气不小。

    继续运起瞬行术回到寂雪城赤金客栈包扎好左手,给水清浅去了封传音后,姜晏本想再试着联系燕绥一次,可她却觉得头有些发晕,便在房间周围设了个防御阵而后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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