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总坛中。

    上官诸星望着不请自来、神色不定的方霁,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拜如今教中灵通的消息网所赐,他已经得知被放养的胆大包天的温堂主在秘境出口胁迫他家公子以脱身的事。

    公子那是不想暴露实力,才没有把温时欢这麻烦精就地格杀的吧!

    这次多半也是来问罪的。

    上官诸星冷汗直冒,心说对不起了温云开,就算他有心估计也保不住你的宝贝坑货徒弟了!

    方霁沉默良久,才终于犹豫地开口:“诸星…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上官教主顿感五雷轰顶。

    什么情况!只不过几个月没见到公子、公子只不过回了趟宗门再去了趟秘境,就被外面的小妖精勾引了?

    不是吧不是吧!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苦口婆心道,“公子,冷静啊!您不是从来不会动感情的么,会不会弄错了…您一定要想清楚啊,就剩一年多时间而已了,再说咱们魔族一旦…”

    “我知道。”方霁打断他,“我很清楚,没有弄错。”

    “那对方是什么人?”上官诸星对方霁毫无办法,只好劝不过就加入。

    “一个很可爱…很有趣…的人。”方霁颔首,又道,“你别打听了,她还没有喜欢上我,我就先不告知于你了。”

    上官诸星:…

    等于说过来吊胃口的呗!公子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

    见方霁有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上官诸星小心翼翼道:“您这次过来除这件事以外,还有别的事么?”

    方霁回过神,道:“是了。我在星河秘境中发现一处裂口,与冥愁谷相连,里面的脏东西跑出来不少。”

    “上回我手下回报,也说遇上了疑似暗岭的魔物,我还以为是弄错了。”

    “不是弄错,我之前也察觉到过暗岭魔物的气息,不过在我赶到之前就被人诛杀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有人动了魔域的封印,刻意让这些东西出来了?是什么人在动手脚?难不成是…那位?”上官诸星试探着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百十年,又出来兴风作浪。”方霁嗤笑一声,安排道,“另外,暗岭与冥愁谷相隔千里,所以缺口应当还不止一处。此事不容疏忽,你和汐语联系一下,尽快查清封印破损的位置。能补的尽量封上,处理不了的再告知于我。”

    “是,公子。”上官诸星停顿一下,又道,“可您现在是道修…”

    方霁明白他的意思,回之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最近正好有突破的打算,那个身份,也可以拿来用用。”

    上官诸星略喜:“您终于腻了这医修的身份要加入我们了吗!”

    “也不是。”方霁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兴奋点在哪里。他自顾自道:“我喜欢的人总觉得我很弱,需要她的保护,但我想护着她,让她知道,我很厉害。”

    上官诸星:…怪我多嘴,狗粮糊一脸。

    把魔域那么大的事都可以说成是附带的事,真有你的。

    但是公子也太惊悚了吧,要么那么多年活得像个孤儿,要么无师自通秀恩爱技术

    越发想知道那个拐骗他家单纯公子的心的无良小妖精的身份了!

    不急,左右听公子的意思会在教中待一段时间,总有机会探听道消息的!

    清幽洞中。

    姜晏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然暗了。

    她赶忙离开,朝着微澜阁奔去,路上暗道自己竟越来越嗜睡了,不过幸好没耽误太久,还来得及去给师尊上香。

    微澜阁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禁制,姜晏毫不费力便进了云岫的屋子。她点亮了烛火,取出忘忧酒放在桌上,又在柜中找出两只碗,分别满上,然后把一碗酒放在云岫的灵位前。

    姜晏端着另一碗酒,对着云岫的灵位拜了三拜,然后把就洒在地上,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谢闻初自回到望阙山以来,先是向风潇子回复了此次星河秘境的情况,然后又轻描淡写的提了提温时欢的事。原因无他,是因为他自己也有几分相信姜晏的话,心下对望阙山的各大长老产生了些许怀疑。

    论交情,谢闻初自认在整个望阙山自己与云岫最为交好,其次便是兰心叶。当初云岫的徒弟姜晏想要学剑道,云岫也是放心把她交给了自己,虽然这徒弟…不太好带。想到此处,好好的师徒二人都不在了,谢闻初难免慨叹一声。

    谢闻初又想到今日是云岫的忌日,不知不觉之间,便走到了小寒峰地界。谢闻初这才发现,小寒峰的结界竟然不在了。他当即反应过来,不是小寒峰发生了什么变故,就是有人闯进来了。

    思及此,谢闻初敛去自己周身气息,悄声进入小寒峰,向着云岫的故居微澜阁过去。

    谢闻初还未走近,便看到云岫的屋中,亮起了灯火。

    谢闻初心忖道:果然有人。

    于是便更放轻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院中靠近。同时悄悄张开神识,观察着屋中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屋内的姜晏刚开始慢慢回顾:“师尊,我回来了。一年了,按照约定,您嘱托的三件事,让我传达的话,我都一一做到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一年里,我刻意没有主动去查那些凶手,更是明知山门里有些人有嫌疑却没有回来。不是因为我打不过她,只是担心我会控制不住我的怨恨,大开杀戒。”

    她在说什么?什么叫那些凶手?

    谢闻初听得云里雾里。

    但结合回来后这几天查到的事,他又很想继续听听姜晏的说辞。

    “师尊啊,我后来才知道您早就算到了此事,也把我安排妥当了。无论是柳阁主还是上官教主都能照拂我一二。”姜晏沉声道,“可是师尊,您想过没有,失去您、世上最亲近、最爱护我的您,我会是什么感受?”

    “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您才会遭逢此劫?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了,所以等价交换,需要用您的命替我?”姜晏微微哽咽,有些语无伦次,“可我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个自负嚣张又聒噪、自以为是、爱管闲事的笨蛋啊。我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现在,我的心疾好像发作得越来越严重了,很多替我看过的人都说我活不长了”

    “我不值得,师尊。姜晏不值得。”

    谢闻初微微瞪大了眼睛。

    死过一次的人姜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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