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余秋实恼怒地看向农义云。
自从生养六个女儿没有生养儿子后，他对男人、儿子、男孩等词汇很过敏。
特别是儿子两个字，更容易让他灵魂触动。
想生一个男孩，他们一家人是倾其所有，结果还是没有如愿。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死不瞑目的遗憾！
可是？周围人并不理解他。相反！还有很人当面嘲讽他，背后对他们一家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他无法接受！
常常独自落泪。
可是！在众人面前，包括在家人面前，他又不得不强着欢颜。
真的！有过去戏子一样地心理。
做人！太难了！
“余叔！我长大了，我比你还高呢！”
农义云发现：余秋实很受伤。
他能理解：余秋实那颗脆弱地心。
不！那颗敏感的心。
只能说！人言可畏！
传统腐朽思想严重！
或者说！某些人利用某些糟粕思想来挤兑人。
你没有儿子，别人只会有意无意触动你这根神经。
“呵呵！是啊！”余秋实怔了一下，随即附和道。
“余霞云不能远嫁！余叔！”
“可他们明天就来了！”
“悔婚！余叔！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余秋实打断道：“你是我什么人？”
“我？”
农义云顿了一下应道：“我是余霞云的同学啊？我愿意帮她！这个理由可以么？”
“这个？”余秋实想了想，否定道：“不可以！”
“那我跟余霞云好呢？我愿意跟余霞云订亲呢？”
“你脸皮真厚！”
“咳咳咳！”农义云笑道：“我今天早上就跟余霞云察亲了！她察上我了，我也察上她了！”
“你真不要脸！农义云！”余秋实变脸道。
“余叔！”农义云一点也不怕地说道：“我是真心想帮你！帮余霞云！余叔！不能远嫁魔都！我们不能这么做！对方要是借的钱呢？这钱！以后还是要你女儿余霞云偿还的。你能看着女儿余霞云不幸福么？你能忍心？你能拿这个钱去治病么？”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
余秋实怒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这件事我管定了！余叔！”
余秋实一只手抓住门把手，一副要摔门而出的样子。
但是！他还是没有走出去。
反而转身面对着农义云。
灯光下！农义云还是那么地一脸稚气。
可是？就这么一个一脸稚气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地大人、男人！
“余叔！”
农义云上前，双手按在余秋实的双肩上，眼睛瞅着余秋实的眼睛，一副大人的样子说道：
“我虽然才十八岁，可我什么都懂！做人！要有担当！要有主见！而不是！被别人而左右！”
“你？”余秋实怒视着农义云。
“这不是彩礼钱！这是卖女儿的钱！余叔！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能忍心把余霞云卖了？你拿着这笔巨款去医病，而让你的女儿去魔都受苦？你？作为父亲！能忍心么？你？”
“够了！”余秋实怒喝道。
“余叔！”
农义云继续劝说道：“凡是都不能顾此失彼！余叔！是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余秋实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
面对这个少年，他也是服了！
“病！是要医的！但是！不能盲目地医！不能乱投医！余叔的病，我听说了！可能是因为做了那个手术而引起的。另外！余叔你！有心理病！”
“心理病？”
余秋实本能地怔了一下。
“思想病！”
“思想病？”
“余叔有传统思想：认为自己没有生养一个儿子……”
“我余秋实！我余秋实早就想开了！”
农义云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
“就算你没有，可别人有！村子上的人有！人言可畏，让你无法接受！再说！你能说你没有重男轻女思想？你要不是想生个儿子你能超生么？你超生多少胎了？是不是？”
“……”余秋实答不上来。
事实摆在面前，你能不承认？
“其实！男女都一样，这是真的！都是你的血脉传承！是不是？后代们的身上，都流淌着你的血！是不是？他们都是你的后代，不管他们姓什么！
姓！往往是不可靠的！姓什么就是谁谁谁的后代么？
比如说！那个谁？他姓什么？是不是？他是谁的后代？他是捡来的、抱养的！还有那个谁？他是谁的后代？那不是？他不是他亲爸？是不是？结果！却是姓了那个姓。是不是？……”
儿子、男孩！结果不是你亲生的。
所以！你纠结这个干嘛呢？
血脉传承！才是真的！
“其实！我很开放的！我想得开！可是？唉！”
在农义云的口若悬河下，余秋实终于改变了态度。
再也不把农义云当成才成年的小男人。
两人来到房间的床沿上坐下，手拉着手说话。
“当初的时候，我是想生个男孩。后来！我也无所谓了。可是？我家里她（老婆）就想要个男孩。还有！我爸我妈他们，也想要个男孩。这都不是关键……”
“嗯！”农义云大人一般地应和着，认真地倾听着。
“那不是？村子上的人不一样！人家拿我们一家人说事。结果呢！在舆论的作用下，我们一家人就被推上风口浪尖。就这么地！接连生了六个女儿！唉！后来！都变成赌气……
还有这回！我哪里想这样？我也知道：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一万块钱！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出来。这不是？
唉！这不是？在舆论压力下，我不答应都得答应。孩子也一样！余霞云也一样，不答应也得你答应！余霞云她！一开始就不同意。她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哪里愿意辍学而去嫁人结婚？……”
“余叔！想开些！走自己的路，不要管别人怎样评价！身正不怕影子歪。”
农义云反拍着余秋实的手背，劝说道。
此时的他！哪里把自己当成十八岁男孩？而是！重生前的他！
重生前的！比余秋实还要年长。
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成功人士。
虽然！只是一个破烂王，开废品回收公司的。
草根出生的有钱人，难登大雅之堂。
“余叔！你的病也许？可以通过练养生太极拳好起来的！还有！就是心态！”
“孩子！你？唉！”
面对这个十八岁少年男，余秋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奈与尴尬之下，他只得反拍着农义云的手背。
“我会养生太极拳！有时间的话？余叔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你？你还会太极拳？”
余秋实更是惊讶不已。
这孩子！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