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久违地、熟习的气味飘过来，农义云实在是太累了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去猜测。
昨晚与爸爸、大哥喝酒、谈事到凌晨三点多。
好香！雪花膏的清香。
雪花膏！这个时代乡下人的润肤品。
有钱人家，才用得起雅霜、香脂之类的化妆品。
还有一部分人！用蛤蜊油。
不是蛤蜊壳装的那种蛤蜊油，而是散装蛤蜊油。
这一带人叫它“胡蛤油”，防止手脚发裂很管用。
雪花膏也不是瓶装的，而是散装的，论两称的，一家人一二两就可以管用一个冬天。
过了春天天气热起来了，就很少有人用了。
女人！出门前还是很喜欢用的。因为！雪花膏很香。
除了雪花膏的香味外，农义云还听到了熟习的喘气声。甚至！对方的心跳声。
就在他怀疑地时候，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热。
他惊醒过来。
睁眼一看，农义云直接傻了！
“你？你怎么来了？”
“咯咯咯！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赶过来了。”
夏春燕作势再吻一下，可最终被羞耻之心阻止了。
“这这这？”农义云朝着窗户外面看去，发现天才亮不久。
夏春燕的家在夏家咀那边，夏家咀距离农家凹有七八里直线，实际上十里可能都不止。另外！还要翻一个叫矮岭的山岭。
一定是小嫂回娘家后，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夏春燕。不然！夏春燕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你就不怕坏人？”
农义云说着，坐了起来。
“你还是关心我的！咯咯咯！”
夏春燕伸手拿来衣服，让农义云穿。
“你天还没有亮就动身？”
“咯咯咯！”
心想：义云！你知道么？我听说你回来了，昨天我一夜没有睡。
“谢谢你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你！我不怕你不高兴，我实话实说！你还是另外找一个也一样喜欢你的人吧！”
“不要说！我不许你说！”
夏春燕神色一变，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样子。
真的！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我天还没有亮就过来找你，让我爸我妈说了我一顿。
我妈骂我不要脸，可还是让我爸打着手电筒护送我过了矮岭。
可是？你直接说不喜欢我！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感觉！”农义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毫不留情地说道。
“呜！”
夏春燕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不过！她忍住了哭。
“我喜欢你就行！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喜欢你！”
“你？”
农义云怎么也没有想到：拒绝夏春燕这么难？
难道？我这辈子还要跟她结婚？
我真的不能娶她！
我不想“老无所依”，不想奋斗一辈子结果无法安享晚年。
夏春燕这个女人，我坚决不要。
不管她年轻时有多么好！
年轻时她很好，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她压抑自己。
她一生都在压抑自己、控制自己、掩饰自己，不暴露她人性的缺点。最终！老了！她爆发了。
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一句话！她这个人并不那么好、那么完美、那么听话、那么乖巧……为了爱一个人，她刻意地掩饰自己。
“这辈子！我夏春燕非你不嫁！”
“你何苦呢？嫁给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呢？”
“你不要气我！不要激将我！我！夏春燕！不吃这一套！我愿意等你！直到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那是不可能的！”农义云坚定地说道。
“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呜呜！”
说着！夏春燕掀起被子一角，坐进农义云的被窝里。
“你？”农义云本能地屁股往床里面挪动着，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我冷！我脚、大腿冻得不行！”
那意思是：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更不是不要脸。
我冷！我想借你的热被窝暖和暖和。
“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改！你说不出来，就说明你在说谎。你喜欢余霞云，是因为你跟她是同学，以前就有好感。
可那是以前，以后的事你也说不清。她现在复读了，明年就高考，明年下半年她就是大学生了。四年大学生活，她会变的。”
“她不会变的！”
“我！夏春燕！对你的爱是永远不会变了！义云！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甚至！我愿意为你去死……”
“你？大清早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义云！不要这么直接拒绝我！我给你时间！我们以前可是说好了，等到她大学毕业。她大学毕业了愿意嫁给你，我退出，我夏春燕说话是算数的。”
“这可是你说的？”
“但是！”
“还有但是？”
“你不能这样待我！不喜欢我不是理由！你得说出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我愿意改！我又没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就是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少。所以！你不要拒绝我、排斥我，我们正常交往、朋友一样，好不好？时间长了，感情就出来了！”
“你？”
农义云都不敢相信：夏春燕这么能说！
不！这么能缠！
甚至！这么不要脸！
我都这么拒绝你了，你却还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我农义云！就那么值得你爱？
你用一生压抑自己、掩饰自己，用来爱我？
“教我太极拳吧！”
为了不让农义云烦她，夏春燕改变了策略，从床上下来，拉了拉农义云的衣服。
“我一直练着呢！我练给你看！”
也不管农义云是什么反应，她在房间内的空地上摆开架式练了起来。
虽然动作不是那么规范，却是那么回事。
可以看出来：夏春燕一直在练，没有偷懒。
“怎么样？”
夏春燕用自信的眼神看着农义云，希望得到表扬。
她很自信：自己这么努力，一定能够得到农义云的肯定、表扬。
农义云点点头，表扬道：“你一直练，可以看出来。但是！动作不规范！不过！这不怪你，是我当时走得太匆忙，没有教完你们……”
“余霞云她们！可能早就不练了！”夏春燕得意地说道。
心想：农义云！就凭这个！我比余霞云更爱你。
见夏春燕那个自信的样子，农义云没有表态。
昨天遇见余秋实余叔，他看了余秋实练的太极拳。人家！不仅练得流畅，动作还特别规范。
根据余秋实说！是余霞云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