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下去抓药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回过头来没有看到人。

    拿了纸和笔,自己写了药方给药堂的大夫。

    “姑娘是位行家,请稍等片刻,老头子我亲自去抓药。”那大夫摸着胡子笑眯眯的。

    暗中的确有人,还是位名人。

    莫园筝坐在平安酒楼斜对面的茶坊里,神色晦暗不明,手里拿着茶杯在思索。

    对面还坐着一个粉衣少女,那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娇俏可爱。

    “莫姐姐,你在看什么?”

    粉衣少女是九公主姜韵依,她的生母是现在正当盛宠周嫔,前段时日刚诞下皇十三子。

    圣上龙心大悦,特晋封为周妃,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刚才走过去一个熟人,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号。”莫园筝温柔一笑。

    姜韵依探着脑袋往下瞧,疑惑道:“是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叫云萝,以前的侯夫人。”莫圆筝引起了话头。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摸清了姜韵依的性子,她这个人很重恩情。

    “是那个偷的人被休弃,被云家逐出家门的云萝?”

    “她不是还跟野男人生了个小孽种吗,她怎么还好意思回京城。”

    姜韵依满腔的疑问,语气中又带着一丝鄙夷。

    不怪她消息不灵通,姜韵依上个月才随太后礼佛回来,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当然不知。

    莫园筝耐心的解释,仿佛一个知心大姐姐惯着小妹妹,“京城最近的风波可都是她挑起的,长公主府上也被她闹得不安宁。”

    “皇长姐?”姜韵依不太相信。

    长公主那么嚣张不肯吃亏的人,会摆在这样一个行为不堪的女人手里?

    近日只听说神医谷的大弟子,和她那位皇长姐起了冲突,莫非二者有关联。

    莫园筝点了点头,说的模棱两可,“长公主府里的那个孩子身子不太好,就请了云萝去医治,似乎是中途有变故,才让长公主恼了。”

    “云萝是神医谷的大弟子?”因着太后有宿疾,姜韵依请人在坊间找过名医。

    神医谷大弟子的名头,可谓是响亮的很。

    “确实是。”

    作为知情人,莫园筝省略了一些最重要的情节。

    她没有说矛盾是长公主挑起来的,也没有说最后云萝真的治好了崔畔。

    姜韵依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神医谷大弟子又如何,不过一个小小的弃妇,气焰如此嚣张,不可理喻!”

    “许是有人撑腰吧,她以前脸上的胎记治好了,现在这副模样也算得上是美人。”

    “就连摄政王和昊王都常常挂念她,小侯爷也有回心转意的想法。”

    莫园筝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将自己从中撇了出去。

    姜韵依怒不可遏,“真是个狐狸精,她算什么美人,谁人不知莫姐姐你才是我们京城第一美人。”

    在云萝未出现之前,莫园筝是京城公认的才女加美人。

    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太子殿下都公开表露过,莫园筝可为太子妃。

    “你别拿我打趣,世间美人如云,我怎敢担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莫园筝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嘴角轻扯的笑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打造的形象,可不是白费的。

    姜韵依替莫园筝鸣不平,嘟囔着说道:“莫姐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什么都不争不抢,才会让这种女人出来兴风作浪。”

    经此一事,姜韵依对云萝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能一下将三个男人迷得七荤八素,定是使了狐媚手段。

    “没想到摄政王也是眼皮子浅的男人,珠玉在前不懂欣赏,却瞧上了烂泥。”

    姜韵依见过摄政王,清冷的很,原来也就是做做样子。

    男人啊,内里都是一个货色,就和她四皇兄昊王一般。

    莫园筝眸色一暗,转瞬恢复了正常。

    “你别这么说,兴许是我们对云萝姑娘有误解呢。”

    “况且摄政王只是因为沈老夫人的病情,才同云萝有的接触。”

    姜韵依撇撇嘴,“云萝还想用沈老夫人的病情,赖在摄政王府不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莫园筝辩解道。

    这倒不是在为了云萝说好话,姜韵依不喜一个人,任凭旁人再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

    果不其然,姜韵依止住了她的话头,“早几年京城谁人不知云萝放荡,人人都知怎会有假,莫姐姐别把谁都想的这么好。”

    在姜韵依心里,莫园筝就是一朵纯白无垢的娇花。

    心软又善良,所以小时候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才会出手相助。

    “好了,我们不聊她了,太后寿宴要到了,你可有做什么准备?”莫园筝见好就收,岔开了话题。

    姜韵依摆摆手,如实回答,“年年都没有新意,无非是抄经书送观音像。”

    “我倒是有个主意。”

    “莫姐姐别卖关子了,快说给我听听。”姜韵依来了兴趣。

    “我曾经听外祖父说,有一种金丝织线,叫做彩霞线,织出来的花样有七彩流光色。”

    “这和寿礼有什么关系?”姜韵依并不觉得太后会喜欢。

    太后一向勤俭,不喜欢铺张浪费,这种太鲜艳的太后都不穿了。

    莫园筝一看便知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你不如用彩霞线让绣娘在上面绣观音图,但是画中人的模样可以与太后有三四分神似。”

    七彩流光的效果,一定会艳惊四座。

    这种祥瑞,太后不可能不要。

    “可是这种彩霞线,没有这么好寻吧?”想到其中关窍,姜韵依有些意动。

    莫园筝拍了拍她的手,“舅舅前些日子正好从波斯商人那里得了几卷,我差人送到你府里去。”

    这个风头为什么不自己出?

    不仅仅是卖个好给姜韵依,实在是她现在不宜让人注意。

    外祖父尚才好转,她便急着献礼,难免会落人口舌。

    “我就知道莫姐姐你对我最好了。”姜韵依依偎在莫园筝怀里,撒了个娇。

    莫园筝摸了摸姜韵依的头,轻声道;“你我还用得着见外,我当你是亲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人笑作一团,气氛好极了?

    云萝抓完药准备回去,狐疑的回头一看。

    阁楼上莫园筝正好往下看,冲云萝点了点头。

    这女子十分眼生,云萝左思右想也没见过,便没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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