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听出了云罗话里的嘲讽之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若是我想早日生下侯爷的孩子,可有什么法子?”

    她知道不该寄希望于云萝,却总觉得她有办法。

    云萝瞥见云蔓那蠢蠢欲动的眼神,微微扬眉,“我又不是观音菩萨,你拜一拜我,我就能给你送孩子。”

    生孩子还得看他们自己,傅修煜不使力,她也束手无策。

    “你住嘴!”云蔓气恼道。

    其实云萝可以施针逼出云蔓体内的旺火,在服用一些滋补的药物调理,应该是能见到一些效果的。

    可云萝不是圣母,平心而论,她没有这个义务去帮云蔓。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她想要的东西也给了,实在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云蔓脚跺了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胡氏见状,也追了出去。

    阿秀撤下了茶具,准备端到室内去。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怎么做事的?”云楠枫拍了拍身上的水渍,一把将人往地上推。

    名贵的茶具要看就要掉到地上,却被一个人接住了。

    云萝温声道:“小心些。”

    阿秀连忙道谢,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大少爷,吓的瑟瑟发抖。

    这还是云萝第一回看到阿秀,这么惊慌失措的神色。

    “是阿秀啊。”云楠枫抬头看清了奴婢的长相,是母亲身边伺候的。

    刚才那股子火气,也就消了下去。

    再往身边一看,还有个女煞星在这儿。

    “你先下去吧。”

    云萝将阿秀支开,阿秀又道了一声谢才走。

    “怎么云大少爷,有何贵干?”

    云楠枫现在一看到她脸色就发白,身子哆嗦的厉害,若不是为了面子苦苦支撑,他的脚已经软的要瘫到地上了。

    自打上一回,见识到了云萝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云楠枫张口不提云萝二字。

    还提前打听了她每天要去哪里,特地避开。

    “我…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他是听说姐姐回来了,想着许久不见,找姐姐诉诉苦。

    通报的人没说这个女魔头也在啊!

    现在溜,还来得及么。

    云萝一脸古怪的看着云楠枫,觉得他今天好像有点怂。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云楠枫脸色一下青一下黑,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

    “我都许久未出府了,别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那些狐朋狗友自从父亲升了官,就频频下请帖,请他出去吃喝玩乐。

    换作是以往,他一定会去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看到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有一点阴影。

    “我又没在审问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云萝摸了摸下巴,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谁…谁紧张了,我就是偶然经过这,既然我娘不在,我就先走了。”云楠枫狡辩道。

    “那云大少爷请便。”

    丝毫没有再和他搭话的意思。

    云楠枫突然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衣裳还是湿的,直直的往胡氏院子里走去。

    胡氏院子里,除了几个在打扫的下人,主人家都不在。

    “大少爷,夫人和小姐在前厅呢。”婢女行了个礼,告诉了他胡氏的去处。

    云楠枫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额头上的汗直流,仿佛从虎口逃生,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大口的灌了下去。

    “大少爷。”

    阿秀福了福身,沏好了胡氏最爱的雨前龙井。

    写了一张膳食的条子,让门口的婢女拿到后厨房去。

    阿秀算是胡氏用的比较顺手的一个,年纪虽小,却在院子里地位颇高。

    “前厅发生了什么事?”云楠枫终于平缓了气息。

    主人家的事情,婢女是不能过问的,何况阿秀的确不知道实情。

    “奴婢去的时候,二小姐已经离开片刻了。”阿秀从来不多嘴多舌,将事实陈述了一遍。

    胡氏最喜欢的就是阿秀这个性格,也不怕自己有什么秘密被泄露出去,这张嘴只要能够守口如瓶,就是主人家的得力一把手。

    云楠枫突然间直勾勾的打量着阿秀,觉得这丫头越长越开,似乎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阿秀今年多大了?”

    被问到年龄,阿秀抿了抿唇,老实回答道:“过了年就十五了。”

    十五岁的姑娘,可以许配人家了。

    云楠枫动了心思,准备等胡氏回来,再和她提一嘴,把阿秀收到自己房里的事。

    左右他娘不缺这一个伺候的。

    “年岁也不小了,家中可以为你安排亲事。”云楠枫不动声色的套话。

    提到了家里,阿秀脸色变的不自然。

    “家中…”

    阿秀不愿多说。

    “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若有困难,就跟本少爷讲,说不定本少爷还能帮帮你。”

    云楠枫觉得,这点小事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阿秀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笑,并不打算多言。

    “枫儿,怎么不让人知会一声娘。”胡氏拉着儿子的手,对他埋怨道。

    云楠枫有心问云蔓的事,胡氏也想吐槽云萝,于是就遣退了阿秀。

    “你退下吧。”

    阿秀默默的为他们关上了门,自己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蹲下身双手抱膝,无声的痛哭起来。

    刚才大少爷问的那个问题,她回答不出口。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可以这么大呢?”

    她的母亲生了三个女儿,因为生不出儿子,一直被父亲打骂,后来好不容易又怀上了,被父亲醉酒打的落了胎,一尸两命。

    前面有两个姐姐,阿秀对她们的印象都模糊了,只知道是父亲赌钱,将姐姐抵押了出去。

    而她安安稳稳的活到十岁,父亲娶了继母进门,继母第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父亲疼的如珠如宝。

    为了给弟弟读书,继母撺掇着父亲将她卖到了云府。

    “别哭了,擦擦眼泪吧!”

    一个带着香味的手帕递了过来,阿秀抬头,连忙擦着眼泪。

    “多谢…”

    女子歉意的笑笑,“我并不是故意闯入此地,惊扰到你了。”

    母亲逝去后,阿秀再没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一时间眼泪掉得更甚。

    “见你哭得伤心,免不得多说几句,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呢,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女子安慰道,又听见有人在叫,便转身离去。

    阿秀愣愣的看着女子笑,只觉得这位好心人,生的可真美。

    “哎呀,都忘了问那位姐姐是那个院子伺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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