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权贵人家的开销,贵夫人也不过千余两,还是在过季要重新置换衣裳收拾之时。

    胡氏拿回账本不过半月,今日才有时间核对账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云萝院子里的花销都快抵上云父了,云父是因为在朝中交际送礼,还要出去与文人墨客会友,花销大情有可原。

    “你院子不过一个手指头的人数,这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胡氏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其实胡氏觉得她是贪墨了,故意要支出这么多银钱,实际上可能是落在云萝自己手里。

    云萝一听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愿与她掰扯,“云大人自觉亏欠我数年,早前与我说过,看上什么东西只管买便是,如今到了您手中,这般小气。”

    钱是实实在在花了,公账云萝也没多报。

    至于钱的用途,院子修葺,外出吃饭,这不都得花钱嘛。

    “你这说的哪里话,只是数目太大,正常询问一下大小姐。”

    胡氏一听是云父应承的,气的都要头顶冒烟了。

    “这得亏是咱们关起门来说话,要是传出去,只会说您是继母,对亲生女儿舍得,对我这个前头原配生的轻如草芥。”

    “所以下回还是因为银钱之事,有疑问就去找云大人,我很忙的,没空来应付你。”

    这话不可谓是戳了胡氏的心窝子,云萝从来没有将她当成正式夫人对待过。

    看着胡氏脸色又青又白,心里头冷笑。

    才哪到哪,与她母亲当年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好歹也是云家的当家主母,大小姐这话过分了吧?”

    胡氏只觉自己的脸面,被她摁在地上踩。

    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

    “大小姐身为被休弃的女子,本不该一直住在娘家的,是老爷可怜你,我通情达理,才没你赶出去的。”

    “得亏是蔓儿嫁了人,不然又得受大小姐的名声影响了。”

    又是这话,云萝一副质疑的口吻。

    “你在对我指手画脚吗?”

    “你要搞明白,当年不是靠着我母亲的嫁妆,你们能有现在?”

    “从中克扣的,云夫人真以为我不知道?”

    胡氏只以为她是信口胡诌,当年云萝还那么小,对嫁妆单子的事,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明确。

    可看云萝神色不佳,胡氏心底打了退堂鼓,有些犯怵。

    猛的又想起云萝对云蔓做的事儿,慌忙之中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胡说八道,你娘的嫁妆…我可都还给你了,你别想再讹到我身上来。”

    说话都结结巴巴。

    看来云萝在她心里的形象,又上升了一层。

    今日也就是仗着云庭柏不在,胡氏才硬撑着胆子造次的。

    说到底,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不要企图伸手到我这里,否则你的下场…”

    云萝走的时候还回头,阴测测的看了胡氏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天色已经全部暗沉下去,月亮也被云层藏了起来,只余下几颗星星闪烁着。

    “主子,此去小心。”

    云萝换好了夜行衣,往怀里塞了几个药瓶子和银针。

    锦夏看着她的背影,心下不停的担忧。

    候府位于京都地段繁华之处,到了夜里,侯府内的几处宅子还灯火通明。

    大街上只听见打更人来回巡走,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傅修煜今日是宿在云蔓院子里,他的眼睛靠着药物治疗彻底大好,如今看起云蔓,倒有几分兴致。

    “你可真是个妖精。”

    云蔓浑身只着一件轻纱,举手投足之间,内里的小衣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傅修煜本就不是柳下惠,被这么一引诱,气血上头哪里忍得住。

    “侯爷~”

    两人倒在大床上,纱幔盖下一夜风流。

    云萝看清楚几人的方位之后,发现今夜还真是方便她行事。

    书房门口有两个小厮把守,走廊内也有侍卫照常提着灯笼巡逻。

    “六儿,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方便一下。”

    一个是为打着哈欠,冲着另一个侍卫点头。

    那个侍卫对他去做什么心知肚明,肯定是昨儿个和他的老相好闹得太晚,找个地方补觉呢。

    却也应下来了,“得嘞,不差这一会儿,你干脆回去睡吧,换班的人马上来了。”

    云萝耳朵动了动,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

    换班中间会有一段空闲,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云萝默默的趴在屋檐上,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

    “困死了。”

    那个侍卫敲响了自己手中的铃铛,又敲击的东西放在门口,揉着眼睛操左侧方走了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从右侧方传过来的,大约才走到转角处。

    云萝从屋檐上翻了下来,推开书房的门潜了进去。

    换班的侍卫按点到达。

    “六儿怎么今天走的这么早。”

    “谁知道呢,咱们可还要守一个夜呢。”

    云萝放缓了手脚,书房里黑漆漆的,在夜里这双眼睛能看清楚的东西不多。

    可是也不能点烛火,稍微有一点亮光都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外头两个侍卫说着荤话,讨论哪个楼里的姑娘身姿最曼妙,哪个楼里的姑娘需要花的钱少。

    “我今日带了点私货,你要不要尝尝?”

    另一个侍卫似乎是闻了闻,接口道:“好你个小子,还敢带酒。”

    “你说让咱守这个书房,连只苍蝇都没看见,能出什么事儿,你就说你喝不喝吧?不喝我就自己干了。”

    那侍卫没在犹豫,“得得,喝一口,就一口啊!”

    云萝静悄悄的蹲下,用手在前方摸索。

    有一颗细小的夜明珠,不知从哪里掉落。

    夜明珠光亮虽暗淡,却也能够照明,云萝就着这颗小的夜明珠往前走。

    摸到了上一回见到的暗门之处,知道暗门在哪里,就要先找到开关才能进去。

    “你小子,这个半吊子的酒量也敢跟我喝。”

    另一个侍卫醉的不省人事,瘫靠在书房门口。

    那名正在说话的侍卫,脑子也晕乎乎的,嘴里头说着胡话。

    云萝背上猛地出了一层细汗,转身之际,手触碰到了一个花瓶。

    正巧扶着不敢让花瓶倒下,一道亮光就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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