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凛自从进来后就感受到浓烈的焦虑感。
他咬了咬牙,想起了上次在医院发生的一幕,伸手握住了许秋星的手腕。
许秋星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有些惊愕地问:“怎么了?”
“让我握一下,我不舒服。”淞凛低着眸子,眼睑微敛,可以看出他的神情透出几分焦躁。
跟她一样。
她来到这里之后也觉得很不舒服,心底总有种很压抑的感觉。
不仅是他,这一刻她也想寻求一丝安稳。
许秋星抿了抿唇,反手挣脱,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跟他十指相扣。
淞凛神色怔忪,他愣愣地看着十指相扣的手,耳尖突然变红,“谢谢软软。”
许秋星不自在地别过头,“走吧。”
淞凛沿着透明的玻璃通道往前,然后许秋星很神奇的发现在他的身旁,各种鱼群都争相涌了过来。
不安分的心脏隐隐跳动,她按耐住自己的心跳,偷偷地给他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他看向远方,而背后是整片鱼群,灯光柔和,俊脸上斑驳的光线隐隐现现,侧脸优越,浑身透着一股霸气。
许秋星看到照片的瞬间,竟生出了一种荒诞的想法——他是海洋天生的王者。
接下来,她们看遍了整个海洋馆,都没有看到虎鲸的踪迹,后来问过负责人,才知道虎鲸表演在下午。
两人在馆内解决了午餐。
表演如期而至,虎鲸们和馆内的鱼群一样,都感受到了淞凛的气息。
原本恹恹的精神突然变得亢奋,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了出色的表演。
看完全程的淞凛体会到它们的兴奋,心底却一阵无力。
他没办法把它们解救出来。
这里远离海洋,而且它们在这里生活得太久了,一旦离开这里回到大海,只有死路一条。
习惯了被人投喂,早就失去了捕猎的本领。
淞凛不愿再看见它们,和许秋星匆匆地回了家。
两人回家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就去了隔壁的市,结果是一样的答案。
小胖不在。
那间岛国的海洋馆是最后的希望了。
看完海洋馆的第二天,许秋星就带着人去机场。
淞凛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出现了第一次坐车的症状。
晕乎乎的,脑子一片空白,喉咙也尤其的干涩,腿部一阵麻痒。
是想变形的预兆。
他赶紧拿出一颗药丸,就着水吃下,靠在椅上歇了会儿。
让一条鱼上天还真的离了大谱。
许秋星注意着他的动态,看他躺下后,问他要了药瓶过来看。
她搓着一颗莹白色的药丸,放到与眼睛齐视的地方盯了很久。
依旧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把药放回去。又重新把药瓶塞回他手心。
淞凛笑着问:“你研究出什么名堂了么?”
许秋星诚实地摇头。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了。”
他把她的小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让她枕着肩膀休息。
确实……
挺好睡的。
这几天的奔波,确实是让许秋星困乏了,她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眼皮子渐渐阖上。
淞凛偏头,轻轻地用脸蹭了蹭,柔声道:“安。”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也许是因为岛国是个岛的原因,淞凛落地就能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水汽。
这对鲛人来说是个很有好的地方。
但淞凛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或许暗地里,岛国的人做了不少的龌龊勾当。
华国人对岛国的感官实在是不算得有多好。
他们找了个酒店住下,打算明天再去当地的海洋馆。
两人的晚餐是吃的寿司,不得不说这里的食物也很合淞凛的口味,但许秋星吃不太习惯,等淞凛吃完后又找了一个面馆。
海洋馆就在海边,有一半的建筑是延伸到了海里,最外围是密密麻麻的铁网,上面沾染的丝丝血迹让人触目心惊。
这恐怕是海中的鱼儿分不清方向,傻傻的撞上去了。
淞凛和许秋星坐在沙滩上,往下走两米就能摸到海水。
海风吹来格外的清爽,空气中夹带着海洋的咸腥味。
许秋星看着眼前一片无际的海,浪花被海风带到岸上,浸湿了了沙粒,远处的海平线只剩下一条模糊黑暗的轮廓。
“我之前去过一片海滩,那天晚上,我独自走在沙滩上,却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突然听到了一阵空灵的歌声。”
淞凛泼沙子的动作突然一顿,面上的神情强行淡定。
“海面上怎么会有歌声。”
他伸手捂着额头,突然心虚。
他想起了和长老交谈后的那天晚上,他因为要即位首领,又因为自己曾经是个女人,担心自己做不好,所以特别的焦虑。
然后他就来海面上散心了。
郁闷之下禁不住唱歌解闷。
哪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会有人类。
他那天是因为解闷唱的歌,歌声里蕴含着很多负面的情绪,这个人类很倒霉的被他的歌声影响了,哭得直打嗝,
搞的他又唱了一遍让她放松的曲子。
最后冒出头来看才发现是个女人。
现在。
他偏头看着心上人,颇为心虚地咬着嘴唇。
他当时也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是自己以后喜欢的人啊。
“我也好奇海面上怎么会有歌声,不得不说还挺好听的。”
许秋星有点怀念那道空灵的声音,尽管那天她哭得特别悲惨。
她看着海面,突然转头看着淞凛,乌黑的眸子透亮。
“怎么了?”淞凛的眸子溢出笑意。
许秋星的声音有点飘忽,“你说,世界上真的会存在鲛人这种美丽的生物吗?”
淞凛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装作茫然的语气,“你觉得有,那就有。”
许秋星怅然道:“如果真有的话,其实我挺想见一面的。”
鲛人这种存在于神话的生物,又哪能这么容易让寻常人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