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星只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很昏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温度在攀升，她很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
不知道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渴意上涌，她不自觉的说出了那个字，很快唇上就覆上了一层湿润感。
很柔软，而且是很熟悉的味道。
她这一刻感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是他？
惊讶感却迫使她睁开眼睛，当刺眼的光线涌入瞳孔时，她看到了熟悉的轮廓。
这一刻不知道是被灯光刺激还是因为什么，她的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别哭。”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柔的唇从眼皮落下，许秋星拽着他的衣服，忍不住抽泣，沙哑着声音喊：“阿凛……”
淞凛吻着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道：“我在这里，别怕。”
她靠在他肩上，伸手揽着他的腰，尽管很虚弱，但还是用尽了全力。
淞凛抚着她的后脑勺，轻声问：“再喝点水好不好？”
许秋星点了点头。
淞凛重新倒了一杯温的水，一点点喂她喝下。
喝完水后，许秋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淞凛笑着问：“怎么，看傻了？”
许秋星点头，喝完水之后的嗓子舒服多了，她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淞凛摸着她苍白的小脸，“我游过来的。”
许秋星睁大眼睛，“游过来？这么远你游过来？”
“很正常，这段距离还好，我曾经试过用一天时间从南极游到北极。”淞凛笑得很轻松。
只是全速之下连续游了三个小时，他身体还是有些疲倦的。
许秋星心疼的摸着他的脸，“累不累？”
“不累。”他抓着她的手，贴在唇边亲吻一下，“听到王妮说你发烧的时候，我很担心，没能耐住性子待在国内，就过来了。”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跨过整个海洋，只因为担心她。
许秋星有些感动，眼角又忍不住溢出泪花。
淞凛摸了摸她的额头，刚想说话，就注意到她的眼角，顿时用指腹拭去泪水。
“你要是再哭，我也会忍不住哭的。”
许秋星噗地笑出声，“那你哭一个给我看？”
淞凛沉吟三秒，笑着说道：“没有眼泪，会变成小珍珠的。”
“小珍珠？”许秋星咦了一声，原来鲛人真的会滴泪成珠啊。
“嗯。”
他举起她的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指着上面的小珠子，“这个就是。”
“咦？”许秋星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色小珍珠，这几颗小珍珠她摸过很多次了，一直觉得质地很棒，没想到是鲛人泪。
“这是你的眼泪？你什么时候哭的？”
说到这个，淞凛的耳朵就有点红了一声，他低声道：“这个是很小的时候哭的，我都存起来了，还有很多在海里，回头我回去拿给你。”
许秋星笑着，脸色看上去没这么苍白了，反倒是红润了不少，她说：“好啊。”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晕，耳朵后面有点痒。”许秋星忍不住摸了摸耳朵后面。
“别动。”淞凛抓住她的手，直起腰往她耳后看了一眼，能看到一条红痕，很像耳鳃闭合时的样子。
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他伸手摸了摸，许秋星敏感地往后一缩，见到男朋友诧异的眼神，她软声道了一句：“不是很喜欢被人摸那里。”
“不摸了。”
淞凛有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得回去向祭祀证实，还未确定的事他并不想告诉她，否则徒留伤心和失望。
“我退烧了吗？”许秋星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有点烫。”
“比一开始好多了，可能是这儿的天气太干燥了，你不适应，再加上水土不服，就发烧了，适应过去应该就好了。”淞凛用下巴抵着女朋友的小脑门。
许秋星的右手还吊着针，于是她用左手搂住了男朋友的腰，又忍不住在他胸膛里蹭了蹭。
她说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们上午去谈判的时候，失败了。”
淞凛：“怎么回事？”
“他们根本就没认真想过要跟我们谈，他们给的合同上直接写着他们要多百分之二十的利益点，这个我们根本就不能接受，我带着王妮转头就走了。”
“不想合作就不跟他们合作，没有诚意的人更没有合作的必要。”他摸着丫头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算安慰。
许秋星叹了口气，“我们的钻石供应成了问题。”
淞凛垂眸想了片刻，想起他曾在海里看到过的许多矿场，开口道：“我给你们供应吧。”
“嗯？”
“海里有很多矿场，我可以去给你们找，然后收集起来。”
“不行，这样子你就经常要下海了。”
他们之间拥有的时间本来就少，许秋星不想再在这方面上浪费时间，钻石的事她可以另想办法。
“也不是我一定要回去，我可以让我的族人给我送过来。”淞凛笑着跟她说着，对于收集钻石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交给别的族人做。
这个许秋星就很心动了。
这样子钻石来源有了，男朋友也不需要总是离开她的身边。
不过……
“会不会太麻烦你的族人了。”
淞凛：“不会，他们在族里其实也挺无聊的，可以上岸玩一下。”
“那他们来的话，我好好地招待他们。”许秋星咳了几声，缓过来后轻笑着说道。
“不用，你要感谢的是我，是我让他们送来的，不用理他们。”
淞凛搂着她软乎的身子，一点都不想让她跟别的雄性鲛人接触。
许秋星无奈地笑了，“你这是吃醋了吗？”
“是。”鲛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她仰着头在他的侧脸亲吻一口，弯着眸子问：“还吃醋吗？”
淞凛别过头，“嗯。”
许秋星笑着贴近他的脖子，扬起漂亮的天鹅颈，薄唇吻上那性感的喉结。
这么敏感的地方被碰，淞凛瞬间僵直着身子，哑着声音喊：“软软……”
许秋星歪头问他：“还吃醋吗？”
“不吃醋了。”淞凛笑着抱紧她。
要是他再不识相点，也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隔了一个晚上，许秋星退了烧，她让王妮尽快准备回程的机票，还打算给淞凛也买了。
但是他没带护照，于是他制止了许秋星的想法。
“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护照和身份证还在家，上不了飞机。”
许秋星担忧地摸着他的脸，“那怎么办？你又要跟来时一样游回去？”
淞凛：“嗯。”
许秋星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是很想，你会很累。”
男人突然笑得很大声，许秋星还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她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了？”
淞凛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软软，我是鲛人，大海才是我的主场，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可能我到家了，你才坐了一半路程的飞机。”
她确实是担心到忘了，这下子她完全没了意见，搂着他的腰闷声道：“好吧。”
她只是在可惜不能跟男朋友一起回去罢了。
因为淞凛选择游泳回去，许秋星在她们启程的前一天，跟着他出门。
酒店不远处就是一片海滩，哪怕现在是春季，也阻挡不了人们对大海的热情。
海滩上，穿着各色泳裤和比基尼的澳洲人走来走去，女人们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异域风情。
许秋星拢住自己身上的长大衣，默默地感叹了一把地区的差异。
她牵着淞凛的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发现你现在的衣服跟他们差不多，都是短袖。”
这里才初春啊。
风还是凉飕飕的呢。
这时候，短袖跟泳裤和比基尼其实是没什么差别的了。
淞凛：“其实我觉得这样挺舒服的，如果能变回原来的模样就更舒服了。”
鲛人嘛，总是喜欢不被束缚。
许秋星：“休想。”
变回去就意味着他可能要走，虽然她很喜欢男朋友的尾巴，但是每次见过都会有点慌。
因为那条鲛尾好像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她，他们的差异到底有多大。
淞凛察觉到她不开心，笑着问道：“不开心啊，那要不要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上飞机了我再出发。”
许秋星把脑袋埋在他胸口，闷声道：“不要。”
淞凛：“那你要什么？”
许秋星眼睛眨了眨，手搭在他脖子上，使劲压了压，然后自己踮起脚，仰头吻上他的唇。
模糊不清道：“想吻你。”
在这个开放的国度，当街亲吻并不会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女朋友热情的吻让淞凛心尖一颤，他拢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一会后，淞凛主动退开，低头将下巴枕在他肩上，缓着呼吸，“不能再亲了，再亲就要暴露了。”
再亲他的耳鳍就要出来了。
许秋星笑着摸着他滚烫的耳朵，诱哄道：“那我们等回家了，再慢慢亲。”
淞凛喉咙一紧，哑声道：“好。”
淞凛找了个很偏僻的地方下海，变回去后，他冒出海面对软软挥了挥手，“你快回去。”
许秋星也跟着挥了挥手，笑着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