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心疼妗姨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闷声闷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纠结，淞凛叹了口气，“二者不可兼得。”
必须要二选一。
就在他们还在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周布妗给他发了条信息。
大概意思是让他回海里，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聚都可以。
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他把手机页面给许秋星看，她“嗯”了一声。
“那后天我们回去。”
淞凛哪有不应的道理，“好。”
他金眸含着笑，大手扶住她的下巴，低头亲了她的唇一口。
她低下头，转身抱住他的腰身，脑袋靠在他的小腹上，忽然问：“阿凛，我不是有一半的人鱼血统吗？”
“嗯。”
“那我是不是有可能转换成人鱼。”
淞凛想起了上次祭祀说的话，只能狠心断了她的希望，“目前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许秋星丧气极了。
他低下头，指尖撩起她鬓角的发丝勾到耳后，在触及到耳后的肌肤时，许秋星的身子颤了一下。
不对劲。
淞凛眯了眯眸子，弯下身，细细地看着她耳后的肌肤。
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一条细小的痕迹，看上去非常浅，如果不是仔细看还注意不到。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人挣扎的动作更大。
许秋星的手攥紧了淞凛的衣服一角，眉头紧缩着。
“我摸这儿，你有什么感受？”
“痒，还有点闷。”她轻声说。
耳后这片地方很敏感。
她说出的话都在表达自己耳后被摸时的异样，听到这话的淞凛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人鱼的耳后有着一片浅浅的，遇水能开合的器官，那是人鱼在水里用来呼吸的地方，软软耳后就有鳃的痕迹，只是并不明显。
软软是有机会在水里呼吸的。
她能跟自己回大海。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他忍不住低头吻着她的唇，又一点一点的，从唇到鼻尖，一片湿吻，缠绵而热烈。
鲛人的唇是冰凉的，可许秋星却觉得阿凛在自己脸上落下的吻是热切的。
他好像很激动。
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的许秋星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腰，“你怎么了？”
“我高兴。”
她纳闷道：“你高兴什么？”
淞凛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耳尖，“软软，你是有机会在水里呼吸的。”
只要软软能在水里呼吸，他就能把人带回族地跟他结契。
“真的吗？”
许秋星的眼里似乎冒出了星星，变得亮晶晶的。
在她心里，她其实是不介意自己和人鱼有关系的。
而且她的妈妈是人鱼，舅舅是人鱼，男朋友是鲛人，身边亲近的人全部是海生物。
即使她不能变成人鱼，只要她能在水里呼吸，那她就不用跟阿凛分开了。
淞凛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毕竟他也不清楚能不能，含糊道：“或许会，我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你快回去。”许秋星推了推他。
那副急切的样子，哪还有刚刚不舍的模样，他轻笑着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晚上。
海边的风迎面吹来，额间的发被撩起，露出了淞凛那双深邃的金色眸子。
江行匀站在他身边，轻声道了一句：“所想皆如愿。”
希望首领这一趟回去，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
担心软软难过，淞凛变腿之后就匆匆地往家里赶，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
以至于许秋星看到他的那瞬间，瞳孔都睁大了。
她摸着他的脸，语气心疼：“你的脸色好差啊。”
淞凛嘴角扯出一抹笑，有点难看，“正常。”
他将女朋友搂在怀里，下巴枕在她的颈窝，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是香香的。
也不知道还能闻多少次。
他忍下心底的酸涩，偏头吻了她耳垂一口。
许秋星直觉他情绪不对，掰过他的脑袋，四目相对，担忧地问：“阿凛，你怎么了？”
淞凛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脸，“我想你了。”
“是不是你要问的问题有了答案，但结果对我来说很残忍是吗？”
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了，他回来之后情绪变得这么明显，只有自己的事才会让他情绪变化这么大。
淞凛不想告诉她这个结果，但也点下头，编出了另一个答案：“祭祀说，没有可能。”
他宁愿让她断了这个念头，没有希望。
毕竟这种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没把握，他不想尝试。
像考拉一样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不愿离开。
凌晨三点的a市不算寂静，偶有车辆的鸣笛声，但很快就听不见。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一对情侣热切地拥抱在一起。
淞凛咬了咬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把人抱回了卧室。
把人儿放到床上后，他弯身与她对视，眸光很温柔，“你该睡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许秋星自从福利院回来后就在屋里等着，天色很晚很晚，她却不知疲倦般，一直等到淞凛回来。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现在睡还能再歇一会儿。
许秋星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跟自己的距离悄然拉近，她软着声音道：“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鲛人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愣住，回过神来，薄唇噙笑，“你确定？”
鲛人和伴侣亲近是天性使然，他总喜欢跟软软呆在一起，吃饭，工作，休息，都喜欢跟她呆在一起。
要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或者是怕软软介意，他连睡觉都想跟软软在一起。
但他没想到这会是软软亲口提出来这个。
“我确定。”许秋星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喜欢阿凛身上的味道，也喜欢跟他呆在一起，她觉得，一起睡觉也没什么。
如果真的是要那个……或许……可能……大概……她可以？
想到这个，她忽然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淞凛忽然感受到她害羞的情绪，嘴角勾起，食指曲起轻轻敲上她的脑瓜子。
“你在乱想什么呢？”
“我哪有乱想。”这许秋星打死都不能承认。
金眸露出浓浓笑意，淞凛俯身贴近她的耳边，轻笑道：“虽然我也很想跟你一起睡，但是……今晚不可以。”
某人失落了，“为什么？”
她都这么热情的邀请他一起睡了，他竟然拒绝？
许秋星的腮帮子鼓起，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小仓鼠。
淞凛捏住她的腮帮子，微微用力，那腮帮子就没了气，他低笑：“今晚我得去泡水，我现在太虚弱了，在水里我能更好的恢复精力。”
“行吧。”
许秋星放过他了。
淞凛把女朋友哄睡之后，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因为太过于虚弱，淞凛睡得很沉，到第二天八点都没醒。
许秋星醒了之后出客厅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人出来，按照平时的作息，阿凛这会儿早起了。
现在却……
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许秋星抿起唇，眸色透出担忧，她过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便直接打开了房门。
大床上很干净，平整得跟没睡过人一样。
想起临睡前阿凛说的话，她走到浴室门前，小声的叫了一句：“阿凛？”
没有声音。
她伸出手，试着压下门把，却没想到直接开了门。
浴室里的一幕直接闯入她的视线。
一条修长巨大的黑色鲛尾露出水面，懒懒地搭在了浴缸尾端。
鲛人没有露出脑袋，看样子是埋在水里了。
她呆愣的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视觉冲击，就彻底看清了睡在水里的鲛人。
之前因为地形受限，她并没有看到鲛尾的全貌，现在鲛人就躺在这儿，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鲛尾上的鳞片富有光泽，寸寸瑰丽，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尾鳍末端是一层薄薄的尾纱，像极了丝滑透明的绫罗绸缎。
鲛尾的形状很流畅，侧边有两条长长的侧鳍，正在水里飘动着。鲛尾上的鳞片越接近腰部越细密，颜色也越深。
许秋星看得入迷，连水里的人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都不知道。
淞凛的目光透过水面看向她，见她没有动静，勾了勾唇，从水里坐了起来。
水流从那张俊脸上滑落，哗啦的一声响，尾鳍在空气中划过锋利的弧度，水流溢出浴缸，呆愣的人终于清醒，转头却对上男朋友挪揄的视线里。
鲛人的声音空灵，声线中似乎掺着丝□□惑，“好看吗？”
“好看。”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最霸气的尾巴了。
没想到黑色也会这么好看。
她想，在海里肆意展现它的身姿时，肯定更好看。
被伴侣夸了尾巴的鲛人低声笑了笑，尾鳍很诚实的晃动着，以此来表达主人的愉悦。
他低声诱惑道：“想摸吗？”
肯定要啊！
许秋星眼睛亮了，脆声应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