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辅走出军营,入邯郸城城,站于朝堂之上道:“大王。”赵王迁走下道:“七日之后,伯父与伯母的灵柩入王陵安葬吧。”商辅道:“主父曾有遗言。死后不入王陵,愿回归故里,臣不能为大王效忠了。今生护送主父之灵柩回南儋。”赵王迁站于商辅的身前道:“商叔,迁舍不得你走。”商辅道:“大王,臣已是风烛残年,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大王,臣走之后,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哥哥,如同手足一样爱护。”赵王迁只是点点头,却默默的不说话。大宦官昌顺站出道:“大王,老奴随它们去南儋,为主父守陵,陪主父说说话,不然它会孤独的。”赵王迁转身与其背对,道:“你们都走吧。”赵王迁垂头而哭泣,又转身望向商辅与大宦官昌顺离去的身影。
天空灰蒙蒙的,是又阴又冷。在邯郸城内的街道两旁是挤满了男女老少,路是那样的长,虫是那么的多,向东望去不见头,向西望去不见尾。它们身穿麻布孝衣,都望去主父与王后的灵车驶来的方向。一位满头银发的长者拄着木杖,背靠着大槐树,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一对夫妇,丈夫抱着小女儿,夫虫领着六七岁的儿子,它们挤出虫群,探着身子张望。一群泪痕满面的孩童,相互的扶着肩,踮着脚望去。夜幕开始降下来,赵云楚将军率领禁卫军开道,身后就是赵主父与王后姬姜的灵车,披有白纱布,白花般的纸钱飘洒,如同满天的雪花,庄严、肃穆,它们的心情沉痛,目光随着灵车的离去,哭泣着,顾不得擦去腮边的泪水。
召公与文公奔上跪下,痛哭的道:“主父啊!”赵云楚将军伸手向上,禁卫军与灵车停下。赵云楚将军下马来,走上道:“召公、文公,请起来吧。”召公与文公起身道:“就让我等见赵主父最后一面吧。”禁卫军让开一条道。召公与文公奔上,跪于棺木之前,是泣不成声,道:“主父啊!你怎么就先走了呢?让老臣好是心痛啊!”又叩首道:“主父啊!你为了我赵国鞠躬尽瘁,不忘先贤之仁德,你就是我赵国的文王。赵国若是没有您,就没有今日之强盛。”而后起身扶在棺木之上,看着赵主父之遗容,失声痛哭的道:“主父啊!您在赵国施行仁政,我们百姓获益,我们都感激您,您看看吧,它们来送你了。”禁卫军护送着赵主父与王后姬姜的灵车缓缓的离去。召公与文公都跪下,叩首一拜。望向远去的灵车,呼道:“主父,一路走好。”灵车之后有百姓奔走而呼,一片哀哭之声传遍整个邯郸城。
赵王迁立即转身正要呼出,却发现公子成早已离去。当年赵主父软禁公子成,公子成对赵主父是积怨极深,商辅刚刚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向赵王迁谏言杀赵鲤,这是对主父的报复。
赵鲤站于窗子之前,远远的望去,曾经的记忆浮现在它的脑海之中,眼泪流下,道:“父亲,母亲,是孩儿不孝,孩儿让你们失望了。”公子成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道:“长公子。”赵鲤转身望向它怀着端着的酒。公子成笑道:“这是大王御赐之酒,我只是奉命而行。”赵鲤走上坐于几案之前,道:“为我斟酒。”公子成站于一旁为赵鲤斟酒。赵鲤突然的道:“软禁我的父亲可是你的主意。”公子成突然一抖,酒溢了出来,道:“奉命而行,奉命而行。”赵鲤道:“赵迁柔弱,它怎么可能想到软禁我的父亲?若是没有你在旁主使,它会这么做吗?”此话一出,公子成更是心虚,额头之上的汗珠流下。赵鲤道:“你这是毒酒吧。”公子成还是笑而不作答。赵鲤起身推开公子成道:“奸佞小虫,你也配为我斟酒,想我赵鲤为赵国征战多年,敌将听闻我的大名无不是吓破了胆,没想到却死在你这等奸佞之手。”公子成踉跄的跌出,道:“大王让你体面的走,没有诛连你的家小,这对你是开恩了。”赵鲤跨步而上,公子成更是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关上房门,听其动静。赵鲤坐于几案之前,饮尽杯中之酒。公子成听到倒地的声音,便离开了。
公子成吓出一身的冷汗,用汗巾擦去额头之上流下的汗珠。入赵王宫,整理一下衣冠。赵王迁呆呆的坐于几案之前,呆若木鸡。公子成进入之后道:“大王,大公子赵鲤已死,现在大王可以高枕无忧了。”赵王迁依然呆呆的望向公子成道:“王叔。”公子成叩首行礼的站于赵王迁的身前,道:“臣在。”赵王迁道:“王叔,你的意图已经达到了,现在王叔应该高兴了吧。寡虫自知软弱,不适合做这个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寡虫决定退位,这个大王还是你来做吧。”公子成立即跪下道:“臣不敢,臣这样做也是为了赵国之前程,大王的王位能够稳固,不敢有其它的意图。”赵王迁望着公子成的那双眼睛,道:“王叔,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好了,寡虫累了,你先退下吧。”公子成叩首行礼道:“臣告退。”随后躬身退出赵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