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阳没有说话,也看着吕雉。

    吕雉缓和了一下哭腔,吸了吸鼻子,才说,

    “我被拐至今十年了,如何还记得清拐我之人的样貌?”

    李勇却是差点没忍住上去扇吕雉一巴掌,面带愠色道:

    “那拐你之人是男是女,你总该记得吧?为何你一概不知!”

    吕雉又哭,但是王煜已经明显的看出了吕雉的心虚。

    徐正阳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差点被吕雉给耍了,面色当即也有些严肃,

    “李勇,你刚刚所说,吕雉在多年前在你们渔村选夫婿的事情,举村皆知?”

    李勇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吕雉,才转头看向徐正阳,恭敬道:

    “大人明鉴,不仅是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前后十里的很多村子,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吕雉当时不知从何处来,年轻貌美,可以说是人人争抢着都想娶她为妻。”

    徐正阳点头,

    “那你是因何被她选为夫婿?”

    李勇诚实的摇头,“草民不知,但是,”

    顿了一下,李勇转头看了一眼吕雉,迎着吕雉惊恐的眸光,直言不讳道:

    “大人在此,草民愿意以性命担保!当年吕雉嫁给草民,草民没有一丝强迫,冰夷河畔的村庄都可以为草民作证!反倒是吕雉,这么多年来品行不端,已经给草民扣上了好几顶绿帽子!”

    王煜挑眉,心下忍不住有些乐。

    吕雉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但是看着李勇身形彪悍,应该是为了维持生计太过忙碌,才会给吕雉偷腥的时间和机会。

    吕雉当即喊道:

    “你污蔑我!你个狗男人在这败坏我的名声!大人,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大人!”

    徐正阳的面色一时有些一言难尽,看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王煜和义妁,有些无奈。

    王煜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见徐正阳还是拿捏不定主意,才道:

    “既然此案有多处疑点,那吕雉,该以妨碍公务论处,先关起来听候处置。”

    吕雉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王煜,那双本该柔美的杏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藏的极深的恨意。

    王煜显然不怕她这个,淡笑道:

    “钦差大臣是女皇陛下亲派,目的是来赈济水患,救济难民的,不是给你审判家长里短夫妻不和的,你直接在官府门口哭诉,判你青天白日公然扰乱公务,可有冤屈你?”

    吕雉抹了把眼泪,

    “大人所判英明,民妇并无冤屈。”

    王煜抬眸,门外的暗卫当即收到命令,把吕雉带下去关押了。

    至于还跪在这里的李勇,王煜看了眼那个身形彪悍的渔夫,问道:

    “你可有证据,确认吕雉是从别处来,还公然选择夫婿?并且,还给你戴了绿帽子?”

    李勇当即高声道:

    “草民有办法找到证据!”

    王煜满意点头,

    “那你便回去,最多三日,将证据送到太守官府,届时自会对你和吕雉有一番公正定夺,如何?”

    李勇当即就是一个猛磕头,

    “草民谢过大人!”

    王煜笑了一下,示意徐正阳那边,

    “大人在那。”

    李勇又是一个磕头大礼。

    徐正阳无奈的摆摆手,

    “你且回去收集证据,本官不算你妨碍公务,但是期限只有三日,过时不候。”

    李勇当即感恩戴德的回去了。

    徐正阳这命令倒是很周到,顺着王煜的话,只给李勇三天的时间。

    因为徐正阳也知道,王煜最多只能留三四天,除非发生了其他的意外,不然还是要尽早回京的。

    当时那些大奸佞派人把东瀛公主上官凝宜直接带上朝,徐正阳也是在一旁的。

    可以说,朝堂上有几日见不到王煜,那些东西就会忍不住开始作妖。

    才弄得王煜带着伤上朝,当朝判了那个私自带东瀛公主上朝的老臣一个杖毙之刑。

    来闹事的吕雉这边暂且告一段落后,徐正阳就继续去官府门口看着赈济灾民的情况了。

    王煜则依然坐在正厅,淡然饮茶,只是眉心一直蹙着。

    义妁看了眼王煜,也猜到了王煜大概是因为吕雉,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太像女皇赢紫萱了,

    “君清是因为刚刚那个吕雉忧心?”

    “嗯,”王煜应了一声,知道义妁也有疑问,简明扼要道:

    “她是女皇陛下的生母吕偲的孪生姐姐。”

    但是义妁看着王煜这皱眉的样,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难不成,吕雉想要回京当太后?”

    王煜笑了一下,连义妁都能猜到,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义妁看着王煜严肃的眉眼,一时无言。

    除去当太后,吕雉的目的还能是什么?当女皇?当太皇太后?

    王煜抿了口茶,眉尖缓和了一些,

    “宋思远呢?”

    义妁瘪嘴,“大清早的就亲自拉着黄昊游街示众去了。”

    王煜挑眉,这宋思远还挺记仇,应该是黄昊伤了他,所以他带着伤也亲自押黄昊游街。

    李晓生又不见人影,应该是为了堤坝的事情日日忙碌,原本还有些流匪准备作乱,但是在太守官兵的武力镇压之下,也还算老实,相安无事。

    有了黄昊的游街示众,再把人往冰夷河里一扔,民愤应该就化解了,如果再有流匪毁坏堤坝,那就是别有用心了。

    而且有了王煜送出的【玄冰鎏鸳佩】,河神也不会在之后翻起旧账,让水患牵连多地。

    天色还算早,宋思远拉黄昊游街示众,应该才走了不过半,王煜沉吟了一下,看向义妁,

    “义诊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义妁点头,

    “太守府所属的药房,有医者坐诊,我让人把他们带过来了。”

    “嗯,”王煜应了声,确实没有必要事事都要义妁来,毕竟她是王煜的医者。

    为灾民义诊本就是太守府医者的本职工作,没有必要让义妁一直给他们代劳吧?

    累坏了义妁,王煜的药膳就没有人熬了。

    “我去看看吕雉。”

    王煜便让官兵带他去关押吕雉的地方,义妁则是兴致勃勃的跟着。

    太守府内居然有专门软禁人的房间。

    这是一整排的房间,有大有小,但是每个只有一个窗户,而且窗户也是挨着门的,除了一个门和一扇窗,没有别的办法能走出房间。

    而门窗外,守着一队官兵和暗卫。

    被关在房间里的人,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居然专门盖了一排这样的房间,看来黄承业没少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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