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筋疲力尽的时候,宋云熙总算躺倒在谢易阳的怀里,睡熟了。
醉得再深的人也总有醒酒的一天,宋云熙的醉酒是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醒了的,睁眼的瞬间,头痛炸裂,几乎害她落了泪。
睁眼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宋云熙立马警觉起来,微微提起被子去看她现在穿着的衣裳。
是她昨日穿的衣裳,只是穿法和昨日有了很大差别,首先便是主腰,主腰上用来固定身体的带子扣子的系法与她先前的系法不同,下身的裤也不似以原本的形态穿在她的身上,她这样分明是昨夜与人做了什么,然后又被人穿上衣裳的。
宋云熙心中一激灵,躲在被窝里细细回味昨夜发生的事情。
渐渐的,她的脑中浮现谢易阳的脸,醉意正浓的时候,她无法自持,亲吻了谢易阳的脸颊,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的许多场面她都不记得了,可从她双腿渐渐显露出的酸意,她料想,昨夜他们两个动作相当的凶猛。
“你醒了。”
谢易阳端来热腾腾的早膳一瘸一拐走进了房间。
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谢易阳的脸,宋云熙耳边便总能回想起谢易阳对她说的那些真实的残忍的话。
稍稍好转了些的心脏又开始要命疼痛起来。
“嗯。”
宋云熙低头,轻声道。
“昨夜我醉酒之后都做了什么?”
谢易阳将早膳放到桌上,想起昨夜的一幕幕不禁红了脸,轻咳两声,才终于开了口。
“是谢某的错,一时难以自持,便又与你行了欢愉之事,事后怕你着凉,又擅自做主为你穿了衣裳,第一次为女子穿衣,恐怕……恐怕穿得有些不大对。”
谢易阳局促到了极点,说话都吞吐起来。
宋云熙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总觉得谢易阳还有什么更夸张的事情瞒着她,而这事才是真正要命的。她低头去看谢易阳的双脚,穿着露着脚趾,不会对脚踝有更多束缚的草鞋,即便穿着袜子,宋云熙也还是觉得谢易阳的左脚似乎肿得老高。
那劲爆的事是不是和他受伤的脚有关,宋云熙心中疑惑着,追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我还擅自做主扶着你去……去如厕。”
与他受伤的脚无关,可也劲爆得让宋云熙无地自容。
“我……转过身,闭着眼的,什么都没看到。”
“别……别说了。”
宋云熙的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为了不让谢易阳看出她这般羞愧模样,重新躺回被窝,用被子将头遮挡得严实。
“早膳我放桌上了,你慢慢吃,穆莱在客栈外候着呢,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说罢,谢易阳转身要走,只是昨夜一直忙着照看宋云熙,便忽略了脚踝的伤,今晨这脚踝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即便他想要伪装,也还与无伤时候行走有很大差别。
听着谢易阳离开的与平日里相差太多的脚步声,宋云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脚怎么了?”
“无事。”
“你站住,坐椅子上,别动。”
昨日,谢易阳朝宋云熙说明一切实情导致宋云熙借酒消愁,还险些被街头混混调戏,谢易阳对于宋云熙是有愧疚心的,便是宋云熙说话的态度冷冰冰,谢易阳也乖乖听话地退回来,坐到方桌旁的椅子上。
“背过身去,不准看我。”
即便谢易阳已经看过她的身体不止一次,宋云熙还是会在清醒的情况下对于将自己暴露给谢易阳感到万分羞耻。
见谢易阳乖乖转身,宋云熙麻溜地将谢易阳帮她穿的衣裳脱下,重新穿好,然后又穿好了中衣,外衫。
“把鞋袜脱了。”
宋云熙已经走到谢易阳身边,仔细瞧着谢易阳的伤脚,问道。
“云熙,我真的无事。”
在这时候,让宋云熙看着他的伤患多少有些装可怜以博得宋云熙同情的意思,谢易阳不想这样。
“啰嗦。”
宋云熙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蹲下身,脱了谢易阳的鞋子,然后顺手也将他左脚的袜子拽下来。
“嘶。”
大概是刚刚宋云熙的动作太过粗鲁,谢易阳吃痛,忍不住出了声。
“肿得这么厉害,恐怕得修养些时日了。武功那么高强的人,怎的这么不小心?”
宋云熙已经起身,往屋外走去。
姜歌毕竟不是谢易阳的家,如今朝局混乱,谢易阳势必要在最近这段时日回京城去,脚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不好,若是一路上不能及时救治,变成了个跛子也是有可能的。
“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不一会儿,宋云熙手上多了瓶活血化瘀的药,打开药塞,四周漫开浓烈的刺鼻药香。
“我从客栈老板那里要的,虽然味道不好闻,但老板说药效不错,先给你涂些消消肿。”
宋云熙将药瓶中的药液倒入手心,轻轻揉搓以后,双手轻轻抚摸住谢易阳的左脚。
谢易阳微微蹙眉,这种时候任何外力接触到他的左脚都会让他产生剧烈疼痛,好在谢易阳忍耐力不错。
“好了,这药我买下了,等晚上时候再给你上一次。”
宋云熙将药瓶摆在桌上,起身去旁边的铜盆处净手,不经意间说出这样的话。
谢易阳瞪大了眼睛,平日里或平静或冷酷的面容上罕见地露出几分震惊。
“公主若想回金台,谢某会请专人护送公主回去,不会让公主遭受半点风险。”
宋云熙背对着他,却是停了手上的动作,道:“若不与你同行,与你再无瓜葛,本公主为何要回金台,本公主应回大宁永宁城才对。”
谢易阳闻言,垂首,眸光明显黯淡许多,轻叹道:“是谢某考虑不周了,明日谢某便安排车马护送公主回永宁,金台的和亲使团谢某也会尽快通知他们,让他们尽快回大宁。”
今日,也不知是宋云熙心情不好的缘故,还是谢易阳说的话本身就很惹人恼怒,宋云熙被谢易阳气得喘着粗气,手还没净完,便转了身,直奔谢易阳走来。
“谢易阳,我问你,既然我们之间有那么多仇怨,为何你还要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