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鸟也有些疑惑,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沈焕,指的是怪物无缘无故地融化。

    很有可能是巧合,现在并不确定。

    沈焕显然说的是他们让神像分裂的事情。

    “我想,可能是那些三昧参起了作用。如果真的是药仙,传统意义上,药仙在历史上记载是一位善神,是忧心天下百姓的神仙。”

    顾青鸟说:“三皇五帝时期以及之前,那个时候没有大夫,人神常年受战争所扰,在那个时候药仙挺身而出,救无数人族性命。”

    刚刚神像分裂时,他也明显地察觉到了一些情绪,那些情绪让他能够共鸣,和之前的邪神像完全不同。

    孙菲菲这个时候已经醒来了,她知道已经不可能回去,没有再哭闹,只是整个人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小顾哥,你懂得可真多,这些历史书上都没有记载。”

    顾青鸟说:“历史由后世书写,只记载了很少的一部分,每一个国家每一段时期都发生了无数件大大小小的事情……只是靠记载,我想是记载不完的。”

    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一定发生着许多他们尚且不为人知的故事。

    “顾先生是医生……还知道祝由术。”沈焕看他两眼,带了些揶揄的意思。

    祝由术是邪-术的一种,略有了解的都知道祝由术很早以前就被禁止。

    顾青鸟被戳中,他只是喜欢看闲书,但是究其原因,为什么他会看这些,大脑像是被人从后面闷闷地击中,让他不愿意去回想。

    他索性不去想了,笑起来道:“只是在看中医起源的时候有些了解,知道的并不多。”

    顾青鸟显然有些向日葵属性,对谁态度都很和善,显然谁喊他他就能照亮谁,变成向日葵对准别人散发光芒。

    减寒鸩讨厌向日葵这种生物。

    原来也会有人类在救人之后不当一回事,这一点要记在人类观察日记里面。

    讨厌的人类。

    顾青鸟察觉到自己手被攥的很紧,他略微低头,小病号牵着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总觉得气息略有些冰凉。

    他摸摸小病号的手腕,又去摸小病号的额头,没有什么事,体温正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担心是刚那些给小孩吓坏了。

    “是不是走的累了,用不用哥哥背你?”顾青鸟询问道。

    他说着又有些尴尬,按照小病号的年龄,自己比他大了十一岁,似乎喊叔叔都可以了。

    幸好他生的模样比较年轻,看上去像二十出头,说哥哥也没什么毛病。

    小病号没有跟他客气,两手一伸,真的要他背。

    顾青鸟轻松地能把小病号背起来,小病号很轻,他能轻而易举地把人背起来。

    黄毛室友说:“小顾哥现实里是不是也有弟弟,看你这么会照顾小朋友,似乎很熟练。”

    顾青鸟随口应一声,他现实里算上孤儿院的弟弟妹妹,确实有很多。

    他这么随口一应,背后的小病号抱着他略微紧了紧,漆黑的眸底薄薄地掀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气息略微阴郁。

    他们走到山脚时,整座山再次跟着晃动,顶上似乎受了影响,有石块跟着滚下来。有村民从上面下来,白色的布条被扯散,村民中了邪一样的嘴里念叨着什么。

    “报应……都是报应,一个都别想跑。”

    村民眼珠浑浊,常年干枯的脸上露出来了笑容,笑容诡异阴冷。

    黄毛室友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声地说,“这个世界的村民是不是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他们怎么看起来都跟神经病一样,感觉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沈焕说:“这里常年不和外面通讯,一旦封闭起来,人的思维也会随之封闭,容易钻牛角尖。”

    “沈先生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黄毛室友说,“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到现在,还有一些过去的封建思想残留,有些老人怎么劝都劝不动……可能这就是思维固化。”

    人的思想一旦局限住,那么会被困着走不出来,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沈焕略微微笑起来:“是这样,无时无刻,保持思考。”

    村民一路上看着他们没有人管他们,他们顺利地到了寺庙。

    这一次进去寺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顾青鸟得以见到真正的寺庙,这里面的神像都是长生仙。

    但是寺庙里很多神像都有修缮过的痕迹,不难看出来这里返修过一遍,神像上有些漆还很新,应该是这两年修缮的。

    沈焕没有作停留,直接奔了寺庙后院。寺庙后院还有一些被遮挡住的断壁残垣,沈焕找了一些工具过来。

    他手上多了几样锄头和铁锹,顾青鸟看一眼,可能是沈焕去隔壁院子那里拿的。

    “开始挖,尽量在天黑之前回去。”

    沈焕递了其中一根铁锹给顾青鸟,他们四个男人一起挖,动作很快,没一会底下的湿土被翻出来,和上面的颜色不一样。

    宋雨和孙菲菲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也拿了工具来帮忙。

    小病号心安理得地在原地坐着,一直盯着顾青鸟的方向,眼珠子随着顾青鸟的移动转来转去。

    一群人一起干活,难免会有人偷懒,有的人却干的很卖力,比如笨蛋就很卖力,汗珠顺着留下来,笨蛋还朝他笑了一下。

    掌心被磨红了,顾青鸟流了好多汗,小病号到了他身边,他立刻把铁锹放下来,凑过去听小病号给他讲话。

    “哥哥身上好臭。”小病号在他脖颈处嗅了一下,然后用手帕给他把汗擦掉了。

    顾青鸟有点想笑,他没闻见,这小孩还嫌他。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轻声说了句“谢谢”,让小病号去一边歇着。

    在他们一群人的努力下,很快被埋起来的东西显露出来,那是一具几乎毁坏的神像。

    顾青鸟还随身带着他之前画的一张纸,他把纸张拿出来对比,在微弱的光线下,神像的脸部被砸毁,喉咙处有个开口,尾部蛇尾,还有红莲和菩提子,是药仙没错。

    “没错,原本供奉在这里的是药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成了长生仙。”

    沈焕打量着神像,手中工具没有放下来,对他们道:“我们试试把神像抬出来。”

    四个成年男子加在一块,他们费力地把神像迁移出来,在神像底下的泥地里,是一片嶙峋的白骨。

    “这些人应该不是献祭死的,那些献祭死的童男童女和药仙一样,像是之前黑夜找上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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