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形似利剑般的星海小舟刚刚驶出赤乌恒星系不久,在某处虫桥一端进行星际穿梭,奔赴向一个古老神秘的文明。

    【天使之舟】

    葛小伦和赵信赤裸着身体,蒙盖着一层并不透明的黑色软丝。宛若尸棺中冰冷的枯骨躺在中央的两张白色石台上。

    “他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弱。”,天使冷瞳泛金辉,周身将赵信扫了一遍,又播出一部分天使能量用以维持赵信虚弱的气息,“对方下手很重啊,虽然并非招招致命,但却将分寸把控地恰到好处,他的战斗技巧真的很精妙。”

    “我看不到银河之力的生命迹象,不过,他生来非凡,凯莎女王也曾提及过他的特殊之处。”,彦站在陷入昏死状态的葛小伦身边,看着那煞白的嘴角不见血气竟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还是将这一刹的失神掩盖了过去,冷并未察觉到。

    “眼下返回天城起码需要两个赤乌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恐怕撑不了那么久。只能寄希望于潘震那老顽固能不能发发善心出手帮一把了。”,冷又无意间提了一句,“这次前来地球,可是出于你的私心啊,彦。”

    “其实,上次你自此回到天城之后,你好像再也没出现过那那种情况了。”

    “谢了,难得你也会说出些让我耳目一新的话。”彦清楚冷所说的情况,近二十年来仿佛从身边销声匿迹了。

    “潘震戒备之心太重,可能会将我们拒之门外,尽量不要和烈阳发生冲突。”彦又强调了一遍,她怕冷又会因怒火中烧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烈阳星虫桥】

    “前方来者何人?”一位身着着皑皑铁甲的士兵手执一把长枪从虫桥中现出身形。

    彦从天使之舟中出现,让那名士兵不自觉地喉结滚动了两下。

    “神圣凯莎左翼护卫,天使彦,出于要事想要和潘震将军谈一谈。”

    “烦请稍等片刻,我去通禀将军。”

    …

    “潘震将军有请,开放虫桥。”

    通向烈阳的大门缓缓开启,虫桥的空间结构稍有变化。天使之舟渐渐消失在了虫桥入口。

    【烈阳之外】

    自万余年前诺星战神怒火攻心,不计后果一斧撕裂烈阳星以后。这残存的半颗星球便在潘震的意图之下被施加了某种所谓的“法力”,让烈阳星停止了自转。

    而那时,帝都恰又在朝阳一面,自那以后,帝都便再无夜晚一说,因此,市里坊间便流传着如此一句话,“烈阳下天栈,帝都永不眠。”

    说不上是可叹可悲,也说不上是可喜可贺。

    透过天使之舟的舷窗,那团无法估量温度的灼灼烈阳似一个吞噬焰火的巨兽,时刻想要将那颗荒芜的烈阳星吞下。

    虽然已经并非初来乍到,但彦和冷依旧不止一次地为这磅礴景象所感慨。

    烈阳,从来都不容小觑,浩劫之后的文明,有着无法想象的韧性。

    【烈阳帝都】

    洁白光亮到并无其他色彩的天使之舟仿佛从时光中走来,彦和冷一起从中飞出,降落在了帝都中央的广场上。

    “烈阳还是老样子嘛。”冷略有些不屑,看着脚下岁月斑驳的石砖和远处那座垂垂危矣的天道塔,这里和三千年前并无半点差别。

    “烈阳寸土都远比你更悠久,我未尝理解变化一定是好事吗?”

    广场之上,一张石台方桌旁放着两张石凳,潘震手执一枚黑子,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棋盘举棋不定。

    “诚然,本座也不想去理解,天使有天使的正义,烈阳有烈阳的天道,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天使到我烈阳来有何贵干啊?”

    “救人。”彦直截了当道明了来意。

    “救人?天使?还是?”

    “银河系赤乌恒星系地球星,银河之力。”

    “烈阳与他素不相干,本座为何要出手相救?”潘震落下手中黑子,居于天元。

    “潘震将军想必已知此刻饕餮正意图寻找梅洛天庭的位置,引神圣凯莎现身,幕后主使,是斩虚。”

    “那是他与天使的恩怨,与我何干?”

    潘震说罢,心中盘算着时间,他快要到了,于是举手朝身后一拉,一直四脚大鼎便从王殿之内飞出,落在石台之前。

    冷有些羞怒,潘震如此目中无人,便想着召唤烈焰之剑。

    彦按住了冷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您这是何意?”

    “我并无敌意,只是探明来意罢了,你们也不必这么紧张,既然来了烈阳,还会怕本座我吗?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打算,咱们相安无事。毕竟,在这里,本座挥挥手就能将你们挫骨扬灰。”潘震从座位起身,走到大鼎之前,一声喝到,“来人,注酒!”

    一时之间,殿内便走出数名甲士,纷纷手中各自提着两只木桶来到鼎前,掀开桶盖向器中灌注清冽无比的佳酿香酒。

    酒香浓郁,远飘十里。

    “况且,本座不救,自会有人相救。”潘震说着,伸手指了指彦和冷背后,“他和天使,有些渊源,想必会搭救。”

    彦和冷循着潘震所指的方向望去,烈日炎炎之下,一道火红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那人走得慢,像是酩酊大醉之人,一会儿撞到石柱上,一会儿又摔倒在地跌几个滚儿再爬起身来,打打身上的灰尘接着走。

    “怎么看着神神颠颠的?”彦和冷一同做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回过头看潘震时,则见那家伙早已退至众甲士身后,默不作声地坐到了棋盘之前拿起一枚白子。

    他手中提着一个黄皮葫芦,兴许是装着些酒,衣襟口上挂了一只青绿色翡翠,不过与他那鲜艳的大红长袍不太相称的便是他那扎起的满头霜雪。

    “悠悠无上天,恍恍世间事。”他醉醺醺地穿过一条有一条街道,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蹒跚着走到了大鼎前。

    那老头笑嘻嘻地朝鼎里探了探头,用鼻子深吸了两口。

    “哟!酒!御酒!”

    随即便将手里的葫芦朝身后一扔,喜出望外地又瞅了瞅潘震,“还是你最懂我,老头。”

    可单从相貌而言,这苍苍白发的老翁虽然行为怪异,但无论如何年事也理应在潘震之上才对。

    说罢,也全然不顾在场他人的目光,撩起两只红袍长袖,将大鼎轻而易举地抬至齐胸处,又满面春风地朝周围的人笑了笑,“我就不客气了,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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