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韩非和张良都在给我科普刘意。

    “左司马刘意,是否曾经带兵征战过百越之地?”

    张良看了韩非一眼,接话道:“不错,当时以右司马李开为主将,刘意担任副将,立了不少功勋,也因此获得了晋升。”

    我露出佩服的神色:“哇张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听我这样说,张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垂着头道:“公主殿下谬赞,良不过是略知一二。”

    一旁韩非就酸酸地道:“我家红莲不常夸人的。”

    说得张良双颊微微一红。

    我见形势有点不对,立刻对韩非道:“你想多了,是不常夸你而已。”

    张良“噗”的笑出了声,换来韩非委委屈屈的一瞪眼。

    如此半是闲聊半是正经的便来到了左司马府前,因是出了命案的缘故,这里已经有了禁军把守。那守卫的士兵见我们一行走近,就向韩非行礼道:“公子。”

    韩非一脸小人得志,下巴一扬头一抬,将纨绔公子演得淋漓尽致:“我现在当官了,要叫我司寇大人。”

    好的公子,知道了公子。

    不过那两个守卫当然没有我这么皮,立刻就道:“是,司寇大人。”

    韩非和张良会心一笑。

    于是便再无多言,士兵带着我们进了司马府中。

    迎接我们的是管家打扮的男子,看上去憨厚老实,长了一张路人脸,应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他将我们请到了案发现场的书房,就与我们道:“三位大人请稍坐,我去请夫人过来。夫人受了惊吓,一个时辰前才刚去休息。”

    等那管家离开,我回头便看见一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尸体,登时给吓了一跳。

    嚯,这刘意直挺挺躺在哪实在是有点有伤风化。

    “这就是左司马刘意。”张良顿了顿道,“刚才我已经初步盘问了最先发现的几个仆人,说昨夜夫人先是在这个房间,左司马回来的很晚,回来后也来到这里,房门一直紧闭着,仆人还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声,直到今天早上仆人进来打扫房间发现左司马的尸体——公主殿下,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

    我对他刚才的那段话简直是叹为观止:“你是什么时候去盘问仆人的?简直是时间管理大师啊。”

    张良噎了噎:“我……”

    然而韩非这次却并未加入我们的嬉闹,招着手让我过去:“红莲,你来看看这尸体。”

    我自然应声便过去了。

    “嚯,又是一剑封喉。”

    韩非又问我:“难道这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杀人方法吗?”

    我抬头瞪着他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这我拿头给你知道呢?”

    说罢我又重新垂头查看尸体,希望从尸体上能再发现一点别的线索。

    看了片刻倒真给我看出些问题来。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地上的血也太少了点?”我指了指刘意的伤口,又在地上血迹的范围比划了个圈,“这是割喉,一剑隔断动脉,按理说血应该会流的更多。而且割喉并不能使人立刻死亡,在一定的时间内刘意应该会挣扎,绝不会死得这么四仰八叉。这里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并不是第一现场。”

    韩非鼓了鼓掌欣慰道:“不愧是我韩非的妹妹,有几分我的风采了。”

    我站起身摁了摁指关节,摆了一个核善的笑容,道:“想挨打的话直说,我给你来一个套餐。”

    韩非抖了抖肩立刻正色,急急忙忙绕到身后的书架边道:“这个书架也有点古怪。”

    “别转移话题。”

    张良拦住准备痛打韩非一顿的我道:“殿下,韩兄说的不错,这个书架看起来的确不太正常,或许是一道暗门。”

    韩非感激地看了张良一眼,分析道:“作为军政重臣,家里设置暗门也很合理。只是,要如何打开呢?”

    在书架上一通乱摸之后,韩非似乎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桃花眼中闪过一道光。

    虽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韩非向张良一转,兴奋得仿佛真的找到解决方法了一般道:“我有办法了!子房,你来开。”

    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可怜张良是真的以为韩非有好办法,结果那句“什么办法”还在嘴边没问出来,就被韩非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太惨了,张良真的太惨了。

    而在此时我突然明白,小圣贤庄时期的张良为什么是秦时第一皮,原来是有原因的。

    韩非啊韩非,张良好端端一个如风如玉的温润少年,竟硬生生被你带成了一只狐狸。你有罪,你忏悔。

    韩非甚至还拍了拍张良的肩膀道:“我对你有信心。”

    这对本就觉得为难的张良来说真是雪上加霜。

    太不是人了。

    委屈得张良的眸子都瞪大了两圈。

    然而当他用如此无辜且凄惨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立刻冲他摆手:“我不会,别指望我,还是靠你自己吧。”

    张良眼睛一眯,问我:“当真不会?”

    我叹了口气,无奈只得绕过尸体走到书架前,但我并未去查看那些竹简,而是对张良道:“我现在教你个乖。”

    张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指着那些竹简道:“人的身体是会分泌油脂的,而这些油脂同样会留在竹简上。如果开启密室的机关在这些竹简上,那么那一卷竹简上的手指痕迹——也就是指纹,必然会比其他多很多。”

    张良若有所思地一点头,继而乖乖寻找我所说的那卷竹简。

    这厢我和张良在认真工作,那厢韩非已经将对着小院子的移门打开,深深吸了口气,道:“哎,果然轻松了很多,心情顿时变好了。”

    张良不理他,我静静看他演戏。

    果然,就算没人接茬韩非也能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发现当司寇不好玩的部分。”

    张良敷衍道:“是吗?”

    他吸了口气,惋惜道:“原本在清晨的阳光下,应该享受庭院花草的清香,现在闻到的却是血腥气味。”

    哎呀呀呀,听起来你还挺不满意?要不要给你再整个麦香猪柳单汉堡配上现磨豆浆?

    张良仍旧在苦苦寻找线索中抽出一点点时间努力敷衍韩非:“韩兄求仁得仁,又何怨之?”

    “子房出口论语,,看来你比我更应该去桑海念书。”

    的确。我在心中默默然,他后来的确去了桑海,甚至还成为了儒家的三当家,也算是应了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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