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时辰还早,远没有到山庄营业的时候,我一边喝着清粥一边望着外头风景,不多时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确然已经是到了入冬的天气了。
昨日刚巧是立冬,今日刮的风便就和昨日不同,已然没了那股子温软的秋意,转而变得生涩干冷,硬是要往你脖子里钻。
而在多穿两件衣服保暖之余我想到的是,冬天来了,是吃火锅的季节了。
在邙城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遗憾,虽说可以贴脸看剧情,但剧情是大家的,日子是自己的,初来时的兴奋褪去之后就会发现,好家伙,物资匮乏的可以啊。
啊你说庖丁当时给明宝报了一串好吃的?假的,都是假的,反正到现在我是没瞧见那么多种类的吃的。
身为公主自然是不会少吃短喝,然而对于我而言,单纯的吃喝自然是满足不了我的,毕竟我在穿越前的人生格言是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当然是说着玩的,但吃好喝好中这个需要突出强调的“好”字,却是万万不能被忽略的。
何况两千多年后的这个“好”,和两千多年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纵使我的生活在旁人眼中已经是顶峰,但我其实仍旧是不大满意的。
毕竟起点不一样。
这样说的确是有些矫情的,不过我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做出明知道当前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所改变,但还是要时不时作上一作的无耻行径。
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对吃食的宽容度一日比一日高。
不禁想给通情达理的自己鼓鼓掌。
于是话又说回来,经过我数月的切实生活体会与观察,我发现虽然很多我喜欢吃的家常菜在当下实现不了,但这个火锅却是妥妥可以实现的。
喝掉最后一口粥的我迫不及待搓着手对紫女道:“紫女姐姐,今天中午我们吃火锅吧!”
“火锅是什么?”一旁的弄玉十分好奇,“用火烧锅?”
我夸张地一点头道:“很接近了,所谓火锅就是把大家喜欢的菜都放进一个锅里煮,但是呢这个锅下面得一直生着火,否则就该叫炖菜了。”
如此解释通俗易懂,弄玉当即就明白过来,笑盈盈地道:“那一定很鲜美吧。”
我对她的善解人意十分满意,比着大拇指就道:“有品位。”
弄玉笑得温软。
紫女对于这种新形的吃法也很好奇,是以在她的许可下,我们开始支棱这顿午饭。
锅底我就选了捞x的门面产品猪肚鸡,虽然我对番茄锅更加情有独钟,不过令人悲伤的是,先秦时期尚且还没有番茄这种简单的食材。
选好锅底后便着人去将猪肚洗净活鸡杀好,加水放入锅中炖煮,只加些盐控制咸淡,其余的鲜味全靠食材本身。
锅底好了这火锅基本也就好了七八成,再剩下的便是准备好生的菜品和调料,就等着时间一到将菜都下锅,舌尖上的新郑这不说有就有了。
先秦时期牛是重要的劳动力,各国法度虽都有不同,但对牛的重视程度倒都是相似的——大概就是随便宰杀耕牛是要吃牢饭的。
牛肉是没得吃了——对于火锅来说牛肉固然重要,但还是重要不过自己的狗命啊。
彼时一旁听着的韩非惊得不可置信,絮絮叨叨说着“这一定不是我家红莲我妹妹怎么可能懂这些”,一边挨了我和紫女一个白眼。
而后紫女虽然觉得这套法子市井气重了些,但在我几日苦口婆心连续不断地劝说下,她终于还是同意了在后院里开辟一片小农场。
紫女:我只是不想再听她烦了。
等锅架上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
我、紫女还有弄玉三人捧着小碗双眼放光地围坐在桌边,只等着锅里的汤煮沸冒泡,便要迫不及待地伸筷子进去。
然而便就是在如此紧张得恨不得一口气都不喘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拉开。
我们三人谁都不愿意将目光从锅上移走,于是进来的人就遭了我们彻彻底底的无视。
最终还是韩非忍不住,惨兮兮地道:“红莲啊,哥哥回来了。”
我没空理他,就敷衍道:“嗯嗯知道了,随便坐吧。”
向来风流无双的九公子哪受过如此冷遇,当下捂着心口向后退了一步,将机会让给了下一个,并道:“卫庄兄,你来。”
卫庄兄天性冷淡不喜浮夸,素来最看不惯韩非那套,于是将他扒拉开些许,自顾自就坐到我们这桌边我的面前,手肘往桌上一撑。
他刚准备开口就被我拦住:“我知道你大概有事要和我说,但我现在还不想听。让我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说。”
说着勉为其难地瞟了他一眼,瞧着那不大好的脸色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
我指了指一旁给他们准备的餐具就道:“坐下吃饭。”
俗话说得好,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顿。
是以这一顿火锅我们六个人吃的那叫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那片鱼是我先看到的!”
“红莲你少吃点会胖的。”
“韩非你要点脸行不行?”
“韩兄帮我!”
“卫庄兄我从未见过你……如此无耻过。”
“唰”的一声鲨齿出鞘,大家都安静了。
空知猩猩说的果然没错,火锅就是人生的缩影。为了这一口吃的,不管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小公子,还是冷然傲气的鬼谷传人,此时都已经统统不知节操为何物了。
卫庄张良: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吗?
我:我天生不要脸没节操。
“说起来紫女姐姐。”古人云人一旦吃饱了就会产生更多的想法,是以酒足饭饱如我,脑中就忽然的有了那么一种想法。
我愿将其称之为突如其来的灵感。
“你说我们若是把火锅推广至紫兰山庄中,是不是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