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漪已经出了卧房,岑槐坐到了床上,回忆了一下修炼的方法。

    引气期还谈不上功法,只需要知道如何借助灵根,引灵气入体就可以修行了。

    岑槐回忆了一下原主是如何修行的,然后闭了眼,按照原主的方法,试着引了一下灵气。

    这顺滑流畅的感觉。

    岑槐简直感动得涕泪俱下。

    她整个沉入了修炼里,一直到有开门声响起,她才从打坐中醒了过来。

    是卫漪走了进来。

    她半逆着光,挽起的头发散了小半,反而增添了些凌乱的美,带上了几分仙气。

    岑槐几乎是灵光一闪,突然想了起来。

    卫漪能跟着谢凌,一起拜入云天宗,说明她肯定是有灵根的,并且资质应该还不低。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教卫漪修炼呢?

    这样子就不用再被动提防那些混混了,卫漪自己就可以一拳一个。

    岑槐热切地抬起了头:“你想修仙吗?”

    卫漪诧异地看了过来。

    她动了一下唇,还没有出声,系统就先在岑槐的脑海里叫了起来:“不行。”

    它急切道:“你看看你的主线任务,你要带卫漪一块儿拜入宗门呢。”

    “你教了她引气方法,她自己就能打得过那些混混。”系统质问道:“你拿什么博她的好感,劝说她和你一起进宗门?”

    岑槐没理它。

    劝卫漪拜宗门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增加卫漪受伤害的可能。

    她又重复问了一遍卫漪:“你想修仙吗?我可以教你。”

    卫漪微微皱了眉。

    她得是个凡人,才会打不过混混。她要是现在就修了仙,过两天还怎么示弱,怎么忽悠岑槐带她一块儿走?

    卫漪努力拒绝道:“这种不都是那些仙家宗门的不传之秘吗?”

    她轻声道:“我不敢学。”

    “只是引气的方法而已,算不得什么秘法。”岑槐安抚她道:“只要和仙家沾点边的,都知道这方法。”

    她怕卫漪还有顾忌,想了想,又推销道:“修行可以延年益寿,青春常驻,还可以强健体魄——”

    岑槐期待地看向了卫漪:“学吗?”

    卫漪皱起了眉。

    岑槐已经讲到这种地步,再推拒便显得有些奇怪。她犹豫了片刻,咬牙应道:“学。”

    卫漪决定提前卖惨。

    她努力搜刮了一下记忆,然后摆出个柔弱的姿态,眼睫垂下又抬起,轻轻地睨了一眼岑槐,很可怜地道:“只是,学完之后——”

    她轻声道:“我可以跟你走吗?”

    还有这种好事?

    岑槐猛地坐直了身子。

    要拐骗的小羊羔直接“咩咩”着冲了上来,求着她带她走。

    岑槐下意识就想答应,又怕应得太急,吓跑了自投罗网的小羔羊,于是咳嗽了一声,轻声道:“怎么突然想跟我走呀?”

    卫漪被问住了。

    她紧急编了个理由:“其实,我今天之所以去河边——”

    卫漪垂了眉,低声道:“是想跳江的。”

    “今天是我父母的头七。”她逐渐熟练起来:“我被村里的一个混混看上,他们逼我父母,让他们把我嫁给他。”

    “我父母自是没同意。”卫漪抬袖掩了一下脸,假装哽咽了一声:“我本以为事情便结束了,没想到他拉帮结派,带了一批混混过来,抢了我家里的东西,逼着我父母摁婚书的手印。”

    她趁着岑槐瞧不见,赶紧揉了两下眼眶,将它们搓红了:“我父亲愤怒之下,拿了菜刀想逼走混混,但是没想到混乱之下,被混混夺刀砍死,我母亲悲痛之下,撞墙寻了死。”

    卫漪放下了袖子,撇过了头,让岑槐看她泛红的眼尾:“他们是因我而死,我想着给他们烧完纸钱,我便去陪他们。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你——”

    她终于扭回了头,眼睫轻颤:“我要救你,我不能死。”

    卫漪本想抓岑槐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扯了她的袖子。

    她眼睫掀起,嗓音极低:“我可以跟着你吗?”

    卫漪五官本就带着点易碎感,这么轻轻的一睨,惊惶与脆弱就全藏在里面了。

    岑槐被瞧得心都碎了,她几乎是立刻便道:“你跟。”

    她怕卫漪心里还存死志,赶紧找了个理由,来证明卫漪活着是有价值的:“而且我病未好。”

    岑槐虚假地咳嗽了两声,伸手道:“这俩日还要麻烦你照顾我呢。”

    卫漪低头笑了一声。

    岑槐自觉安抚住了卫漪,又伸手道:“我现在就教你怎么修炼?”

    卫漪垂眉瞧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嗯”了一声。

    岑槐在卫漪家里又呆了整整两日,也修炼了整整两日。

    岑槐结束了打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新灵根的体验果然非同凡响,她只是短暂修炼了两天,就从刚刚引气入体,到了引气两层。

    岑槐试着捏了个最简单的清尘诀。

    她身上的灰尘迅速被荡涤得一干二净,岑槐抬起头,看向了床尾坐着的卫漪。

    卫漪还在修炼。

    卫漪的天赋确实卓绝,她前两日教了卫漪引气的功法,结果当晚她便引气入体成功,第二天便到了引气一层。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更进一步。

    岑槐在心里感慨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了矮桌前。

    已经是饭点了,岑槐从矮桌上拿了剩下的一贯钱,出了卧室,准备去买菜。

    她和卫漪醒的时间并不一定相同,这俩日都是谁先醒谁去买菜,然后等另一人醒过来,再一起做饭。

    岑槐推了院门,正准备出去,就看见了杵在门口的一个大汉。

    大汉旁边还挤了好几个人,大冷天的,都赤着胳膊,看起来流里流气。

    岑槐心里登时有了猜测。

    她握着门把手,皱眉瞧了他们两眼:“你们找谁?”

    大汉犹犹豫豫道:“找——”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登时垮下了脸。

    糟了,那仙人没跟他讲她的名字啊。

    大汉硬着头皮道:“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他不敢往里面探头:“你能帮我叫一声吗?”

    岑槐没动,她直觉这是卫漪口中的那些混混,又怕误伤人,便又抬头打量了大汉一眼:“平日是做什么生计的?”

    大汉呆了一下,他隐约觉得不妙:“就,杂活儿,啥都干点。”

    岑槐明白了。她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院里喊:“卫漪——”

    她把树根从丹田里调了出来,捏在手里:“来报仇!”

    有火焰凶猛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混混们被卷倒在地,齐齐惨叫了起来。

    卫漪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牵了岑槐的手,将她往屋里拽:“我不想瞧见他们。”

    她抬手重重关上了院门。

    对话声逐渐远去了。

    那火焰扑来的凶,但是打得倒是不疼。有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迷惑道:“老大,你说,她喊咱们来是想做什么?”

    混混老□□木地看着天空:“谁知道呢?”

    天空蓝盈一片,有喜鹊鸣啾而过,他忧伤道:“可能只是想再打我们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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