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洲闻之挑眉，“急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只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不知该从哪里讲起罢了。”
棠梨想了想，说：“那就讲讲棠家老宅吧，我和你就是在那里初见的。”
“初见？”
盛西洲带着反问回味着这句话，不赞同般勾了勾唇，笑中带着几分讽刺。
“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
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最普通的四个字，利欲熏心。
“松之财团是我爷爷一手创立起来的，那时候的华国一穷二白，所以爷爷果断选择了移民，并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娶了一个有钱的法国女人，在那个女人的帮助下，爷爷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如此才有了现在的松之财团。”
那时候，人人向往国外的灯塔，却不知，华国竟在悄无声息中迅速发展起来了，甚至慢慢占据国际市场。
当时有很多公司开始转变观念拓展华国业务，爷爷也不例外，只是爷爷的野心太大，他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赚钱，而是垄断整个华国市场。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在华国土地上，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棠梨义正言辞道。
盛西洲也忍不住笑，“是啊，只可惜那时候的爷爷心高气傲，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结果却被棠老太太给了一记痛击。”
最终的结果，松之财团别说垄断整个市场了，就连福南那么个小地方都没拿下，甚至还因为资金问题而影响到了本土业务，爷爷不得已只好选择退回来，只是心里始终没有咽下这口气。
临终前，爷爷将家产交到父亲手里，并叮嘱他，有朝一日一定要完成他未遂的遗愿。
只可惜父亲志不在此，虽然当时答应得很爽快，事后却很快将爷爷的话抛之脑后。
棠梨评价道：“这么看来，你父亲还算是个理智的好人。”
“好人？”
盛西洲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突然张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棠梨，你怎么会这么天真，能养育出我这般性情的人，算什么好人，如果我告诉你，这座充满罪恶的暗岛就是他提议建造的，你心里还会认为他是个好人吗？”
棠梨闻之愕然，抿抿唇不说话了。
盛西洲斜着眼冷哼，“他以猎奇为乐，表面上是金融巨鳄，但背地里却是无恶不作的魔鬼，他肆无忌惮地在全球各地拐卖年轻少女，带到岛上供那些富豪们肆意玩弄，然后再把那些女孩因为意外而生下来的孩子培养成最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你所认识的小丑团那些人，都是其中之一。”
棠梨不自觉怔了一下，忍不住问：“那叶妩呢，她也是吗？”
“她不是。”
盛西洲摇摇头，平静的眉眼中一丝感情都没有。
“这岛上也有一些人是幼年被拐卖而来，比如挞沙，他的身世，你以前应该都听过了，叶妩和他一样，都不是自愿来的，只是这残酷的世界由不得他们选择。”
“残酷的是你们，跟世界没关系。”棠梨哼道。
盛西洲抿唇笑笑，有些慵懒地扭了扭脖子。
“还是说回正题吧，我怕再说下去，你会忍不住对我动手。”
正题，自是关于福南老宅的。
棠梨还记得，当初他们一家人是因为棠老太太生病才回去的，后来从棠管家口中得知，老太太是被人投了毒，所幸发现及时才没酿成大祸。
也正是发现了那件事之后，棠梨才想着设计捉内鬼，只是没想到鬼没捉出来，却曝出了庄玉当年参与拐卖真正的棠家大小姐一事，之后的事，自不必提。
棠梨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安插在棠家老宅的内鬼是谁？”
盛西洲挑眉一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棠露。”
“什么？！”
棠梨愕然睁大眼睛，对这个答案显然是意外的。
她曾经怀疑过很多人，棠南村，棠秋秀，甚至是大房和二房的两位伯母，但她从未想过那个人居然会是棠露！
“怎、怎么可能呢，她没有动机的……”
盛西洲敛眸笑道：“一个人想做什么事的时候，非得需要动机吗，或许，她是为了爱情呢？”
为了爱情……
棠梨凛神垂眸，蓦地似想起什么，眼中瞬间浮起一丝清明。
“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还记得当时老太太让她跟着棠露一起去盛西洲那儿上课时，棠露一路上都对盛西洲赞赏有加，眉眼中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她那时候只以为是盛西洲的身份和学识打动了棠露，如今想来并不尽然。
他们显然是很早就认识了，不然棠露不可能帮他做事。
但这件事伤害的毕竟是棠老太太，以她们爷孙两个那么深厚的感情，棠露怎么下得去手！
“你、你是怎么控制棠露的？”
盛西洲忍不住笑：“棠梨，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怎么算控制呢，只是她太喜欢我了，所以才心甘情愿为我做事罢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棠梨问他。
盛西洲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国外留学的时候吧，知道棠露是棠家人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部署，其实一开始她的防备心很高，直到我欺骗她，那种药并不足以要了老太太的命。”
棠梨嗤笑一声，说：“看来你很擅长用药物控制别人，陆忘川从林知意那儿拿的药，跟你也脱不开干系吧？”
“当然，爷爷想要的是整个华国市场，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盛西洲耸耸肩，面上没有一丝的愧疚，好像做那种事对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只可惜陆忘川警惕性太高，我不得已只能转变策略，虽然不断的在搞事情，但你们都一一化解了。”
棠梨凝神听着，回想起过往种种，嘴中倏尔叹出一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我……我到底是谁？”
丑爷临走前那般笃定地叫她「死亡玫瑰」，她绝不相信那是偶然，而盛西洲挟持棠雪后又回到了暗岛，她知道这也绝非偶然。
还有一点，那就是系统最近已经很少出现了，让她时常忍不住怀疑自己脑海中是不是真的存在着那样一套系统。
她也曾去精神病院找过当时的主治医生，院长却告诉她，那名医生已经辞职半年了，而且关于她的诊疗记录也消失了。
种种诡异的迹象都表明，她存在的世界或许并不是虚无的。
而破解她身份秘密的答案，一定在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