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岚仍旧在账房忙碌,昨日收的礼要登记,以便日后回礼,礼品还要分出给白荣小两口的来送到他们院里,远来的宾客要打理回礼,一番忙碌下来已是午饭时分,账房里其他人都去了用膳,陆悦庭和叶白在膳厅左等右等等不来她,陆悦庭坐不住,起身便去找她了,叶白待要跟上,却被白荣拖住了塞了只酒杯给他。
“阿岚,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人未至声先到,陆悦庭在院里就喊上了。陆悦岚正在收拾账本,闻言应道:“我马上就去了,哥你怎么还跑过来了?”“我看你总也不来,担心你遇到什么难事,过来看看。”“不就是这些东西吗,我想着忙完了再过去,没什么难事。”陆悦岚温柔地笑着说。
兄妹二人就往膳厅慢慢走去,陆悦庭摸摸她的发髻道:“这段时间忙坏了吧?”陆悦岚一听他这话,心下就不由泛起一阵委屈,天知道她操办这一场婚事心里有多忐忑,本身她到岭南就是初来乍到,风俗习惯什么都不了解,之前也没有操办过婚事,到岭南不过短短半年,就要经手麒麟宗少主的大婚,说不发怵是假的,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家,虽说有朱氏等人帮衬着,但是很多事不方便让外人经手,能顺利把这场婚事办完,她也是松了一大口气的。眼下的委屈,也只是长期自己逞强后,忽然有了靠山,就情不自禁觉得委屈,想撒个娇了。于是她就委委屈屈地说:“可不是忙坏了,又忙又累,连个能诉苦的都没有。”陆悦庭失笑,又拍了拍她的头,道:“乖,以后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红央过了门,能帮你不少呢!”说起这个,陆悦岚就道:“之前宗主说过,红央过门了内务中馈就交给她,我是要跟着你们去善后的,哥你知道这事吗?”陆悦庭点点头,道:“料到了,毕竟红央是宗妇,是未来的宗主夫人,这些事也该由她来操持,你跟着我们征战,虽说会辛苦些,不过能长见识,也是好事。”
陆悦岚点头道:“那你们有没有商量过下一站打哪里?”“还没呢,我总觉得湘州这一仗还没打完。”说起这个陆悦庭就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间,叹气道。“这是为何?”陆悦岚奇怪的问。“江飞虎跑了,我们没捉到他,同时他还带走了三万多名湘州壮年男子,不知所踪。”陆悦岚吓了一跳,道:“三万多人不知所踪?怎么做到的?”陆悦庭的气叹得更重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场仗,看似我们打赢了,实际上我们赢得是无比憋屈。”这话说完已到膳厅,二人便收了声踏入膳厅,白荣正逮着叶白灌酒,二人拉拉扯扯的,罗红央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们,见陆悦庭兄妹进来,罗红央扬起笑脸站起来招呼道:“阿岚,来我这里坐!”白荣看见陆悦庭更来了劲,几步踏过来直接把人往他旁边拖:“来来来,来得正好,喝得正起劲儿!快,满上!”说着就递给陆悦庭一个酒杯,不由分说就倒满了酒给他,陆悦庭苦笑道:“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灌!”叶白叹着气道:“他好不容易把我们都逮住了,不把人灌趴下,你看他罢不罢休!”
罗红央娘家太远,因此这三遭回门的礼数也就作了罢,白荣前去迎亲的时候在宁城已经将这礼数做周到了,所以接下来两天他们几人倒是难得的松泛了下来,叶白有心找陆悦岚说说话,但她总是忙忙碌碌,白瑞此次回家参加白荣的婚礼顺便又扔了二十万两银钱给她,她这几日就忙着整理这笔账款核对入库,陆悦庭怕他去打扰自家妹妹干活,便整天拖着他去军营厮混。
白荣和罗红央新婚燕尔,二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几日是整日腻在了一块儿,白麒麟见他二人如胶似漆的,心里也宽慰,只觉得大胖孙子离他已经不远了。
白荣大婚第四日,是岭南军大军举办庆功宴的日子,宴席在各个军营里办,先是白荣在白麒麟的带领下携罗红央对参战的士兵们论功行赏,每人赏了二百两银子,七天假期,又对几个功劳特别大的进行了提拔,将大升降军也编入了自家军队,至于叶白和陆悦庭二人,更是一人赏了一座宅子,另加银钱三千两。一时间得了赏的都感激涕零,没参战的立志下次要立更大的功劳,得更多的赏赐。当日军营所有规矩都暂时作废,酒肉管够,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白荣他们平时就常与士兵们打成一片,今日更是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最后叶白与陆悦庭直接醉倒睡在了军营,白荣则是被罗红央半拖着扶上马车的,二人回到宗府已是深夜,罗红央叹着气将白荣这醉鬼收拾干净,安置在了床铺里,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