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金京乱 >第43章 动乱
    得了刘昶拨款的旨意之后,陆悦容便着手与国库银署盘点库银,清点出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四十万两,刘昶对于这个数字无比得意,大手一挥将黄金都交给了陆悦容安排。

    陆悦容与掌管各地户籍税收等政务的大司徒合计了一番,决定优先补贴如今受灾较重的诸如三年来饱受水患的江州杭城,还有数年未曾落一滴雨水的陕州榆城,以及多年来总是疫病横行的蜀州渝城。然而这四十万两黄金分下去,虽是暂时将被灾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百姓救回了性命,但是百姓们后续的安家生存仍需要巨大的财力人力,陆悦容缠着刘昶闹了几回,刘昶却再也不曾松口,陆悦容心下奇怪,便找来了大司徒问情况。

    “听说是冶城金矿出了乱子了,矿下出了人命,有挖矿的就将那处金矿的秘密捅了出去,许多灾民们发现了那处金矿,发生了暴乱,如今那处正乱成一锅粥呢!”大司徒这样跟陆悦容说的。

    陆悦容听完这话,心里不安,她正准备开始夺权,就出了这种事,说不忐忑是假的。

    “不过,据臣的心腹回报,此次动乱,很可能跟中宫那边脱不了关系。”大司徒犹豫了半天,还是压低了声音,与陆悦容悄声说了他的心腹在冶城发现的事。

    “造成矿井塌方的是因为矿下爆炸,然而金矿中并无粉尘等易爆条件,这爆炸实在蹊跷,臣便悄悄派了心腹去查此事,一查才发现许多事情都有宁国舅的手笔,哪怕后来百姓暴乱也是他一手为之。”宁国舅便是中宫皇后的弟弟,皇后娘家姓宁,家族历来都是金京望族,属于既有身份又有战功的权贵之家,这位宁国舅,就在朝中担任六军统帅,江飞虎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陆悦容听得眼皮子直跳,这位宁国舅是想做什么?她日前故意找皇后娘娘的茬,就是为了激怒于她,好让她对自己忍无可忍出手惩戒,使得刘昶对她更为厌弃,然而皇后娘娘忍了下来,生生将这口恶气吞了下去,再加上她的母族如此强大,可想而知她要撼动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并使这棵大树分崩离析难度有多大。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各地百姓将荒芜的土地重新耕种起来,否则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差,再加上岭南已经开始显露野心,西北还有个中州王虎视眈眈,陆悦容不禁觉得头大如斗。眼下出了这场动乱,影响的几乎是大半个大升的局势。“你去国库银署,就说得我命令提取库银赈灾,我去找陛下。”陆悦容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才对大司徒说了这么一句,把大司徒吓了一跳:“娘娘,这样做可是掉脑袋的事呀!”陆悦容发狠道:“掉脑袋有本宫担着,咱们要想跟宁家分庭抗礼,就必须把此事办好,办漂亮!”

    大司徒与宁国舅积怨已久,所以陆悦容才会找到他合作夺权,而他们根基浅薄,想与宁家一较高下,无异于蚂蚁绊象。

    “是,娘娘,下官这就去!”大司徒见陆悦容铁了心要将国库中银两占为己用,便领命去了。

    陆悦容回去寝宫,好生装扮了一番,想了想,命贴身宫女取了一坛美酒,备了几碟下酒菜,用食盒装着,去宫中跑马场找刘昶去了。

    刘昶爱美人,爱建宫殿,他也同样爱养马,养马不为行军打仗,是为了选出马中西施。跑马场养着两百多匹身形矫健皮毛漂亮的骏马,刘昶无事时就爱在此处看马儿嬉戏。

    “陛下,这马看够了,是不是该看看我了?”陆悦容到了马场找到正坐在遮阳棚下悠闲吃着水果的刘昶,不由分说就坐在他大腿上,一双玉臂千娇百媚地缠了上去。围观宫人都见怪不怪地眼观鼻鼻观心,个个作聋哑瞎状。刘昶被陆悦容扑个满怀,心里无比受用,赶忙揽住了她的纤腰道:“是我的错我的错,忽略了美人,这马有什么好看的,比不上我的美人万分之一?”陆悦容给贴身宫婢使了眼色,宫婢赶忙支起了桌椅将酒菜摆好,又带着闲杂人等退了下去,陆悦容这才道:“臣妾今日心情好,想与陛下在此地畅饮一番!”说着就站起来,拖着刘昶到了桌边坐下,给他将酒倒满,自己先豪气干云地喝了一碗,满足的叹道:“好酒!”

    刘昶听她说要喝酒,早已是喜不自禁,平日陆悦容不太愿意陪他饮酒,难得今日她兴致高,不能被她看扁了!这么想着,刘昶就兴致勃勃与陆悦容喝了起来,一个有心灌,一个无心喝,陆悦容的酒倒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满,刘昶也很快就醉了,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陆悦容求他什么事儿,他大手一挥就答应了,好像还写了圣旨?总之刘昶这顿酒喝得高兴,心里就想陆悦容无非就是想要些什么赏赐呗,看在她这么知情识趣的份上,应了就是!

    陆悦容灌醉了刘昶,得了一份库银随意支配的口谕和手谕,生怕夜长梦多,于是趁着刘昶宿醉未醒,连夜将库银清点出来,分送到了各地待刘昶回过神来得了消息,这些银钱已经分发到需要的百姓手中去了,又因为是利于民生的动作,因此刘昶想将银钱追回都没有理由,想治陆悦容的罪,这女人就卸了钗环跪在了他寝宫外面,跪了一整天,然后被八月的烈日晒昏过去了,把个刘昶心疼坏了。无比心疼无比憋屈的刘昶,于是将目光集中到了冶城的金矿出的事上去了。

    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竟是宁国舅给原本日进斗金的金矿使了绊子,炸死了人还煽动百姓暴乱,刘昶一肚子憋屈可算找着了发泄渠道,他把宁国舅召入宫中一通臭骂,甚至将宁国舅带兵的帅印给没收了。

    没有了兵权的宁国舅,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本来合计着用几十个百姓的性命来制造混乱,好让刘昶迫于压力放弃那座金矿,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看就要成功的动作,却被陆贵妃当作了借口狠狠将了他一军,迫得他几乎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哐啷!”中宫,皇后娘娘已经摔了一地的碎瓷,花瓶,茶盏,摆件,几乎见什么砸什么,宫婢们从未见过她如此大发雷霆,个个战战兢兢不敢相劝。

    “哟,姐姐这是做什么?怎的这么大的怒火?啧啧啧,瞧瞧这一地的碎片?这个是前朝官窑的玉胎瓷瓶吧?听说几千两银子一个呢?姐姐就这么拿来砸着听响呀?”皇后正念着陆悦容的名字恨得咬牙切齿,陆悦容的声音就隔着屏风传了进来。皇后抬起猩红的眸子看向门口,就见陆悦容衣着华丽艳光逼人地走了进来。皇后看着她容光焕发,再看看自己披头散发衣襟不整,在她的衬托下就像个疯婆子,不由恶从心来,二话不说几步冲上去,狠狠地甩了陆悦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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