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已经看呆了。

    视线从沈燃那顾盼生辉的眸子,慢慢转到了那微微颤动的殷红唇瓣。

    这小模样也太上头了点,特别是那潋滟着水光的诱人唇色,好像染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

    令人忍不住幻想,一朵精心呵护的小娇花。

    在遭受着风吹雨打的蹂躏时,又堕落又快乐的样子。

    太勾人了,狐狸精都没他这么妩媚又妖娆,一颦一笑都骚进了骨头里。

    “没事儿,我在楼上订了房间,你醉了可以上去休息。”

    祁予民笑着舔了舔唇,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都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油腻劲儿。

    “不用了。”

    递来的香槟被贺延亭一把挡开,他搂紧了沈燃的肩膀,终于开口拒绝。

    毫不客气地将沈燃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祁予民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贺延亭竟然把他递上前的酒丢到一边,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哼~长本事了,就故意让他下不来台?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个窝囊废压自己一头。

    顿了顿,祁予民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装作谈笑风声地道:

    “怎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这么宝贝着,难道是怕人惦记?”

    祁予民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贺延亭心头。

    对,沈燃如花似玉,呆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谋得他的财产,还招惹了许多狂蜂浪蝶的觊觎。

    其中,就包括祁予民这只舔狗。

    上一世,他这所谓的表哥,根本不顾血脉亲情,一心只想着帮助沈燃掌控整个贺氏。

    那时,只有小妈凌紫兮站在他身边,并带他前去讨要说法。

    他却目睹了,祁予民将凌紫兮推下贺氏的摩天大楼,摔得血肉模糊。

    手背在身后,修长手指一根一根握进拳头里。

    再张开时,由无数精元汇聚而成的一个能量球体便出现在了贺延亭手中。

    可惜,祁予民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

    就在他自以为口头得逞,而露出恣意的笑容时,双腿倏然发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幸好身旁有张桌子,他还勉强能够支撑一下。

    这时,贺延亭微笑着揽紧沈燃柔嫩的细腰,用带着柔情蜜意的口吻道:

    “宝贝儿~”

    大手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贺延亭道,“表哥说我怕你被人惦记,你觉得呢?”

    “啊~”

    腰间的揉捏如过电般,感觉骨头都酥了,沈燃立即就依偎进了贺延亭怀里。

    媚眼如丝的小狐狸,仰着头,看向贺延亭线条凌厉的下颌。

    这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暗沉,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因为紧绷,正在暗暗发力。

    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又随时可能绷不住,就要狂风大作起来。

    呃~感觉是一道送命题。

    沈燃用很稚气的嗓音答道:“才不是呢,人家心里只有你~”

    “嗯~”

    贺延亭还算满意。

    压下了盘旋在眼底的阴霾,再看向沈燃的目光,立即染上一层他不自知的偏执占有欲。

    低头,便吻上了那被光泽覆盖、饱满的红艳唇肉上。

    “唔~”

    没料到贺延亭会突然吻自己,情不自禁地,沈燃发出了又轻又软的喘息,还带着撩人的轻颤。

    下意识转动着跟玻璃球般的漂亮眼珠。

    呀~好多人看了过来,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呢。

    精致小脸登时就红到了耳根,小身板直往男人宽阔的胸膛里钻,心里一片湿软。

    “好乖~”

    贺延亭慢慢松开了沈燃的唇,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祁予民:……

    被强行塞了一波狗粮,祁予民拧了拧眉,眼神立即变得怨毒。

    却迎上了贺延亭淡定的目光,这时,贺延亭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祁予民突然感到背脊被浇上一股凉意。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盘旋,忘记了自己腿上还酸软无力,就想后退。

    “扑通~”。

    祁予民双腿一软,猝不及防地,直挺挺跪到了贺延亭和沈燃面前。

    “嘶~”

    双膝磕得生疼,他挣扎着想再站起来,可膝盖以下,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这时,头顶传来贺延亭的声音。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立即招来了周围人各种异样的目光。

    “什么情况?这是在表演现场下跪吗?”

    “太丢人了,哈哈,姓祁的也有今天,赶快拍照哈哈。”

    “这是在上演豪门狗血大戏吗?下完跪,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磕头啦?”

    “精彩精彩,没想到今天的晚宴上,还有这个意外收获。”

    ……

    用尽了方法,都站不起来。

    祁予民感觉自己的自尊,已经被周围如潮水般的奚落声淹没了。

    “表哥,快起来。”

    这时,贺延亭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上他的手臂。

    终于,脚上有了知觉,他立即挥开贺延亭的大手,自己站了起来。

    “你……”

    发狠的话就在嘴边,但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突然给人跪下?为什么脚上没有知觉?

    他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在贺延亭面前面子里子都碎了一地。

    难堪至极,他只想快点离开。

    但,脚步仓皇,他还没走出几步,一个不慎,就跟人迎面撞上。

    “啊——”

    随着女人的惊呼,宴会上,绝大多数的宾客,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被祁予民撞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振风的妻子,也是贺延亭的小妈——凌紫兮。

    “对不起~”

    凌紫兮立即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手绢,就要替祁予民擦掉洒在西装上的香槟。

    “走开!”

    祁予民心情烦躁,满腔的怒意都没处发泄。

    大力地挥起了手,凌紫兮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冷“哼”一声后,祁予民就要快步离开。

    然而,肩上一紧,回头看去,就见贺延亭正沉着一张俊脸,握紧了他的肩膀。

    隔着西装外套和衬衣,他都能感觉到,从贺延亭手上传来的炙热。

    疼~

    有一瞬间,祁予民感受到了五脏六腑被用力挤压在一起,随时会爆炸般的风险。

    下一秒,那种痛感又如潮水般退散。

    要不是肩头还留有一些灼烧般的痛意,他真会以为那只是幻觉。

    恐惧骤然滋生,像灌进胸口的洪水猛兽,随时就要破胸而出。

    “道歉。”

    贺延亭面无表情地道,“你撞了我小妈,给她道歉。”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听在祁予民耳朵里,却是十分的毛骨悚然。

    祁予民立即后退了一步,挣脱掉贺延亭的手。

    好半天之后,祁予民才认命般低下了头,冲凌紫兮道:

    “对不起。”

    “真的不用,没有关系,大家都是亲戚。”

    凌紫兮朝贺延亭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贺延亭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小妈,一直就是这样忍让。

    所以,才经常被祁家人骑在头上欺负。

    “没事啦,大家散了吧,不要围观。”凌紫兮摆着手对周围还想聚拢的人道。

    “真的没事吗?”

    贺振风拨开人群走来,立即紧紧搂着凌紫兮的肩膀关切。

    “没事。”

    凌紫兮用力地点了点头。

    “姑父。”

    看到贺振风出现,祁予民立即主动招呼,平时,他最爱在贺振风面前装乖卖巧。

    心想:这种小事,对方不至于会责怪他吧。

    毕竟,凌紫兮早就习惯了在祁家人面前低三下四。

    “对不起、对不起。姑父,都怪我不小心。”

    祁予民正连声道歉,就听贺振风冷冷地道,“今晚,我不想再看到你。”

    刚才祁予民对凌紫兮不敬的一幕,他已经尽收眼底。

    被下了逐客令,祁予民立即垂下了头,嗫嚅着道,“我这就离开。”

    迅速转身,就要灰溜溜地离开,却被正站在他身后的贺延亭吓得一大跳。

    他立即将手捂上了肩膀,不久前,贺延亭在那里留下的灼痛,还火辣辣的。

    他仿佛能够感觉到,有股骇人的力量,正潜伏在贺延亭体内。

    恨不得把他撕得粉碎。

    背上立即渗出了冷汗,那是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幻觉。

    绕开贺延亭,祁予民像一只丧家之犬,狼狈地来到了宴会厅门口。

    尽管心有余悸,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停在贺延亭身旁、娇小可人的那个身影上,久久不肯挪开。

    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呼呼~好疼~

    手上立即窜起一股随时就要裂开般的疼。

    刚才跟贺延亭握手时,他就感觉骨头快断了。

    抬脚朝门外走去,并不忘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急切地拨出一通电话。

    “爸,您现在在哪儿?我有事想当面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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