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坐上了来接他的轿车,与此同时,一家顶级豪华大酒店内。

    祁辰礼低头看了一眼腕上价值不菲的金表,对祁予民道:

    “跟陆总约的是几点?”

    “七点。”祁予民皱紧了眉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他们嘴里的陆总,是陆氏财团董事长。

    陆氏与贺氏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集团化企业,一直都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但,几天后,两家企业就将完成签约,启动战略性合作的新篇章。

    他们父子俩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邀约陆总,是预谋已久,准备吞并贺氏计划中的一环。

    先跟陆总打个照面,等贺振风出车祸去逝的消息一传出来,他们便可抢占先机,接手这项重大商业合作的主营业务。

    毕竟,他们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又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多一些支持,到时候就多一分把握。

    然而,一向守时的陆总,竟整整迟了30分钟还不到。

    就连他的助理也联系不上。

    “怎么办?”祁予民没辙,放下电话,向祁辰礼寻问。

    “继续打!”

    祁辰礼白了祁予民一眼,最近几天,这小子一直不在状态,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用打了。”

    祁辰礼的话音未落,包厢门口传来一个清润男声。

    抬头一看,父子俩同时愣住,两个西装革履、身高腿长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包厢门口。

    祁辰礼和祁予民不约而同怔愣,为首的男人竟是贺延亭。

    “舅舅、表哥。”

    贺延亭勾着唇,冲两人笑了笑,侧头朝身后的陈木道,“在这儿等我。”

    “好的,少爷。”

    陈木立即退到了门外。

    包厢的门缓缓关上,贺延亭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祁辰礼与祁予民的对面坐下。

    丝毫没有在意,两人朝他投来的目光有多惊讶。

    仿佛他就是父子俩今天邀请的贵宾。

    “爸?”

    祁予民一看到贺延亭,心中莫名发怵,悄悄扯了扯祁辰礼的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约的是陆总,怎么来得却是这人?

    他们私下约陆总的行为,明眼人都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心思。

    这时见到贺延亭,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不耐地瞥了自己儿子一眼,祁辰礼淡定地拿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笑道:

    “原来是延亭啊,这么巧?也在这儿附近用餐?”

    说话的同时,祁辰礼把对面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之前,祁予民一提到贺延亭,就充满了畏惧,他还十分不屑。

    如今一见,果然跟他心里那根深蒂固的“病秧子”形象区别巨大。

    渐渐有了不妙的感觉。

    “呵~”贺延亭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巧,我其实是特意来找你们的。”

    “特意?什么意思?”祁辰礼的眸光暗了一瞬。

    “哈哈~陆叔叔正在跟我爸密聊签约的事宜,实在不方便来这个饭局,便叫我来代劳了。”

    言下之意,他们想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贺振风和贺延亭都十分清楚。

    祁辰礼和祁予民的脸色同时垮了下来。

    莫名觉得贺延亭这说话的态度,像在嘲讽。

    “既然这样,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祁辰礼冠冕堂皇地说道,“本想着帮妹夫把陆氏总裁约出来一起谈谈合作的事,看来是我多虑了。”

    祁辰礼憋着一股气,起身便准备离开,算他白忙活一场。

    “先等等。”

    贺延亭不慌不忙地道,“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两位讲。”

    “什么事?”

    祁辰礼眯了眯眼,见贺延亭脸上一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慢坐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臭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松点,别着急,等菜上来后,我们边吃边聊。”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服务员敲响,几个精制的菜肴陆续上了桌。

    “把多余的板凳撤走。”

    跟服务员提了要求后,贺延亭便拿起筷子一脸笑意地招呼道:

    “来来来,先吃点儿东西。”

    祁辰礼和祁予民对视了一眼。

    不知为何,贺延亭表现得越放松,心里就越发紧张。

    他们哪里还吃得下。

    祁辰礼顿时有些火大,不论如何他也是个长辈,贺延亭竟在他面前买关子。

    “有话快说,我们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绕。”

    他就不信了,一个贺延亭,还能奈何得了他。笑话!

    “既然你们这么着急。”

    贺延亭用餐巾擦了擦嘴,“那就先让你们听点有趣的东西。”

    他拿出手机,点了个播放,里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自报家门,祁辰礼立即想起,这人是贺氏的一个大股东。

    对方声称,自己遭到祁氏父子的蛊惑,计划在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上给贺振风难堪。

    等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时,再让祁氏父子来“收拾残局”,搏得其它股东的好感。

    祁辰礼皱紧了眉。

    他花了大半年时间,私底下投了不少资金,好不容易拉拢了贺氏的几个大股东。

    没想到,前不久才坐在一起称兄道弟的人,转眼就把自己卖了。

    “这都是那人的一面之词,延亭,我们怎么可能会动这些歪心思。”

    一旁的祁予民坐不住了,立即起身辩解。

    贺延亭仍然保持着礼貌而不失阴险的笑。

    收起修长食指、虚握成拳,轻抵下颌,做出一副在认真倾听的模样。

    莫名地,祁予民被对面这个从容淡定的男人搞得心慌意乱,有些语无伦次。

    “所以呢?”

    就在祁予民有些结结巴巴想找理由辩解一番时,贺延亭反问,同时眸光微敛,似一道冷箭朝祁予民射了过来。

    仿佛被死神凝视着,祁予民有些透不过气,徒劳地张了张嘴。

    好在一旁的祁辰礼一把将他拉下,坐回了座位。

    “延亭,不说别的,我们是亲戚,你没道理去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相信我们。你还年轻,对方显然是有目的地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要擦亮眼睛才行,何况,证据呢?”

    “证据?”

    耐心听完祁辰礼把话说完,贺延亭眼里突然迸射出一股兴奋的光,像猎人看到了猎物。

    太有意思了,这虚伪的父子俩,私下里给了几个大股东不少好处。

    还好陈木手段狠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那些大股东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交待了。

    就像陈木说的,只要抓到弱点,谁都要乖乖就范。

    贺延亭正准备拿出证据,让姓祁的两父子死心,叩门声却抢先响起。

    服务生领着沈燃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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