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东拉着苏陶一路狂奔的时候,她有种两眼一抹黑的错觉。这个世界很危险,尤其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山黑夜,加上毕东那时常不平稳的情绪,让苏陶感觉小怕怕。

    “你刚才犹豫了。”毕东狂奔500米后,终于停下来。

    他一双黑眼珠子在夜里发出猫头鹰般凶猛的光,这是苏陶少有见到的死亡威胁。

    “唔,我在认真考虑。”苏陶说。

    毕东努力克制,“考虑?”我一届封神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你结婚,是其他女生求也求不来的500万大奖,落在你的头上,你居然还要考虑?

    简直是□□裸的羞辱。

    苏陶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让毕东拿着,然后又拿出一块小圆镜,在灯光下自顾自地擦口红。

    毕东:“!”

    他刚刚难道是在放屁吗?不对,屁都不如,屁还有个臭呢!

    苏陶慢腾腾地补妆完毕,一双樱桃小嘴唇在手电筒的照射下blingbling珠光乍现,可爱动人。

    毕东:“……”

    现场美人计,自带诛心的邪恶力量。

    “其实我在班娜冲上来之前,确实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的。”苏陶说。

    毕东的表情像在便秘。

    “但是我看到她上来之后你着急拉我拜天拜地的样子,我又有点放心了。”苏陶接着说。

    毕东的表情像是刚刚释放了一坨积蓄很久的压力——舒坦。

    苏陶抿了抿嘴,“所以刚才其实是班娜和岳南把我们接吻的环节抢走了,你愿意和我再补一次吗?”

    毕东:“……”什么什么?他没有听清。

    苏陶嘴噘了有一会儿了,毕东的表情还是像刚刚便秘完,让人琢磨不透。

    “我是说我很不甘心刚才被人抢了新娘吻,你愿意补给我一个吗?”苏陶的小嘴噘得更高了。

    毕东:“………………”啊啊啊——心脏快跳到要骤停。

    苏陶又等了三秒,完全判断不出对面这个傻缺到底是要人递纸还是需要继续蹲坑,她觉得他是在故意刁难她,为了挽回他刚刚在众人面前被践踏□□的男子汉自尊心。

    他这个被恶趣味和小心眼占领了脑屎的屎壳郎,哼,她要弃了!

    苏陶受气包似的转身,毕东这个屎壳郎她一辈子也不想搭理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唔,她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

    毕东一直认为自己有一颗强大的小心脏,球赛、长跑、单车骑行……不管做什么样的剧烈运动他的小心脏都能自如地调整节奏,伴随呼吸稳步运行。

    直到这一刻月黑风高,他终于明白了他的那颗小心心可能并不那么强大。

    为了稳住情绪保持风度,他的双手被迫捧住苏陶的脸蛋,试图告诉对方:不要怕,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然后苏陶的脸被捏成了一块柿饼。

    “啊——”疼痛让苏陶挣脱了他的魔掌。

    毕东内疚地皱眉,“第一次确实会有一点点疼。”嗯,不管是书上的还是电视上的,都是这么说的。

    苏陶想暴打他,“你妹的,亲嘴不会疼!”

    毕东:“!”是吗?教材里都是骗人的?

    认真又专注地回想他们之前发生的种种,喔,这其实是第三次亲小陶了,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不疼的,但是为什么苏陶反应如此大。

    苏陶被屎壳郎气到想要暴走,但是她不能,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为了她心目中完美的一刻,她重新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重新掏出小镜子,重新在唇上抹上口红,郑重地对毕东说,“闭上眼睛。”

    毕东警惕,“你要干什么?”

    一颗小心心扑通扑通在乱跳,这样的夜晚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虽然邪恶但是无比刺激。

    苏陶不耐烦地命令道:“闭上!”

    毕东一秒听令,紧闭双眼,与此同时,自然而然地微嘟起嘴巴。

    苏陶:哼,男人这种东西,嘴上有疑惑,身体却很诚实。

    她慢慢地凑过去,当距离近到毕东的呼吸在耳边清晰划过时,稍转了角度,在对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啵儿——”

    一个口红印浅浅地印在了毕东的脸上,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他想原地坐100个深蹲,想躺下做200个仰卧起坐,想撑地做半个小时的平板支撑,想上树立

    在树枝上旋转1000圈,然后拍着胸脯学泰山的样子昭告这片山林,这个女生是他的私有专属!

    总而言之,他感觉体内有洪荒之力必须发泄出来搞一次盘古开天地。

    但是他面上居然波澜不惊。

    苏陶:“???”

    他可能是个假人。

    毕东:矜持住,享受最后的胜利!

    苏陶:“不开心吗?”

    毕东笑露八颗牙齿,笑容略显僵硬,但欢喜的表情还算真实。

    “咳咳,”苏陶清清喉咙,“从风水意义上来说,拜过天地就是合法夫妻了。”

    毕东小声纠正:“从习俗上来说。”想要乖乖受降又碍于面子跳出来刷一波存在感的真实表现。

    苏陶瞪他。

    毕东小声认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说风水,现在叫他跳大绳他都能原地变出一套道具来。

    苏陶继续:“所以夫妻就要有个夫妻的样子。我今天在你脸上盖了章,就说明你是我的人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understand?”

    毕东条件反射般立正,“yes,madam!”两秒过后,“刚才那段话为什么有点儿耳熟?”

    苏陶表情渐冷,“你在质疑我。”

    毕东:“不,我没有,”我怎么会?我怎么敢!

    苏陶满意微笑,两个小酒窝挂在脸颊,像是两个弯弯的浅月,勾出毕东心甘情愿臣服的魂。

    那怕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苏陶从此不仅安若磐石稳坐六宫之主,让毕东一步步堕落沉沦,还狠狠地把一切以不相干人等的正宫梦华为了泡影,永远地打入了十八层冷宫。

    苏陶傲娇耸眉,留给毕东一枚小圆镜和一条信息:照照镜子,你今天就是个可爱的傻憨憨

    丘比特爱心

    毕东对着小镜子憨憨地笑,发出了今晚的地十二声“呵呵”。

    敖放一掌拍在移动小餐桌上,餐桌上的差点被毁成两段。

    “齐了,十二生肖。”

    毕东收起镜子,“什么箫?”夜夜笙箫?夜夜笙歌?歌舞升平……骚气袭人以后脑子就再腾不出来什么正经的词儿。

    敖放提起他的衣领,郑重警告:“你再用十二生肖的拟声词憨笑,我就把你扔出帐篷。”

    毕东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滚!哞!”

    敖放气得回踹了一脚,两人开始你一拳我一脚地出手还击、躲避抵抗,这么弱智地折腾了十几个来回,最后双方都觉得太无聊,干脆躺在地垫上相互蹭汗。

    “你晓得明天还有比赛吗?”等到汗也蹭得够两个人长出一手臂汗斑,敖放突然想到了正事。

    毕东从垫子上坐起来,兴致全无地拉长脸吐槽,“他们有完没完。”

    “据说因为今天比赛输了好没有面子,最后还被你们众筹婚礼给刺激得不行,发誓明天必须扳回一城。”慢慢靠近毕东的右脸,恨不得抠掉那个闪光的口红印。

    毕东极其鄙视地歪嘴,“他们把能跑能跳的都累成狗屎了,还有精力再来一场?”全是一群不经干的菜逼,不仅脑子不好使,体力还跟不上。

    敖放伸出食指戳了戳毕东的脸,“据说明天是趣味运动会,不耗体力拼脑力。”

    手指一下被毕东握住,惨叫鸡瞬间上线,“啊——”他什么时候练成的分筋错骨手?

    毕东:“想干什么?”

    敖放:“就想看看苏陶的嘴真的那么大吗?”

    毕东放手,“去死。”

    敖放:玛德。放手后更疼了。

    毕东开始骚气外散地抚脸,“苏陶的嘴,只有孔文怡的二分之一大。”

    敖放:“……”他怎么像是在骂人?他到底是不是在骂人?他他喵的就是在骂人。

    再菜逼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侮辱成大嘴,敖放正要开口反击,被毕东用食指抵住嘴唇,

    “亲在我的脸上,是标准的尺寸刚刚好。”

    敖放:“呕——”一地的酸汤,够班娜为岳南生一窝小崽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北岗的手下败将们就开始忙着摆弄运动会设置了,他们炫技一般地向对面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北岗人展示着蓝青人赛鲁班的动手能力,用一根木条板子霍霍出了双节棍的气势,美其名曰闻鸡起舞。

    李飞跃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早上起来就看杂耍,口味会不会太重了?”

    毕东更狠,他徒手拆了一辆三轮摩托车……的轮胎,荷尔蒙呈几何式增长促进多巴胺旺盛分泌的后果,就是他把对苏陶的狂热大量输出为惊人的创造力和执行力,以苏陶从爱情里获得的的甜蜜和幸福感为己任,能动手的绝不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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