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身边人的话语打断了孟诘非乱作一团的思绪,“我们去小吃铺子看看?”

    “刚好,我们可以看看这边的经营模式,过两天把摊子摆起来。作为商户的身份不摆摊,属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孟诘非道,打破了空气中的旖旎。

    衣无风明白她的意思,做戏就要做全套,以免露出一些不必要的马脚。

    “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说你想怎么卖这些植物?”衣无风问。

    然后他想了想,“别搪塞我,肯定不是当作观赏盆栽。”

    孟诘非忽然觉得他有点幼稚,可能一直如此,但是掩盖在他极具有欺骗性的外表下不甚明显,总之就是才被她发现。

    她觉得有点好笑,她嘴角扬起,这个笑,比平时要好看许多。

    “大概……我看过的书比大部分人都多些,因此对其中罕见异域植物的作用也更为了解。”她娓娓道来,“你看着对并蒂莲,她展开芥子空间的一条小缝指给衣无风看,将它们分开放置在两地,可以千里传音,还有这个六瓣兰花,是不是觉得一靠近就寒气逼人,酷暑之时可以用,将它和炼丹常用的火灵草放在一起,只要适当控制火灵草的数量,就可以控制室内温度了。”

    “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灵石损耗,谁见到了都不免会心动的。”

    其实就相当于是现代的电话和空调的原理。

    孟诘非之前还没想好如何兜售这些花草,近来在旅途中这些想法才逐渐有了雏形。

    住店或是在食肆的时候,孟诘非常常见到有店小二满头大汗地出入厨房和大堂,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

    包括之前,在最炎热的时候,哪怕是修士,也只是在屋子里放几块冰块。孟诘非久居在福灵山的一座无名山峰上,山上冬暖夏凉,况且她炼体,对寒暑没有什么很大的感受。

    如今退回金丹期修为,虽然身体没什么大变化,但对于细微的不同还是会更加敏感。

    也正是见过的这些普通人给了她这种想法,这个世界的人,好像没有发明制冷机器并且投入现实生活中的想法,这就是观念的差别了。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或者说是没有萌生这种想法的概念。

    借助这个差别,孟诘非结合自己上一世的经历,于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衣无风听后拍手叫好,连连夸奖道:“真是个好主意,没有你这样的聪明才智和阅历还真想不到。”

    自己怎么就头晕脑涨地跟着这家伙出门了,孟诘非心想,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挖坑等着自己放松警惕之后往里跳。

    衣无风言语中的阅历很明显就又是在旁敲侧击地探究孟诘非的来历了。

    见孟诘非摇摇头说:“不敢当。”

    “被别人买去之后肯定很快就会有人也种这种花草用以兜售,或是去没见过这样东西的地区高价卖出。这种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衣无风转而一脸正经地问出。

    这个问题孟诘非当初就想过,这基本上可以算是这个主意出来之后第一个面对的问题。

    而她想到的,衣无风不用说也能想到。

    孟诘非摸不清他意欲何为。

    “我给出的方案是,尽力保证自己物美价廉,用少的成本养出更多的花草,和限购,就是每个人只能买一盆。”

    “至于养殖之后贩卖,我们可以一开始就提出开分店的方案,包教包会,用以冲击这些行为。”

    “普通人和修士一视同仁会更好,他们的数量可比修士多多了。”衣无风补充,然后他了然地点点头,“合作?”

    “当然。这个芥子空间本就是你找到的。”孟诘非同时回答了两个问题,她接着道,“不过我们在蜀中只能暂时进行计划的一部分,因为我现在还没实验出完整的养殖方案,之前还说别人暴殄天物,如今看来我说不定也会这样。”

    衣无风莫名地从中听出了些落寞之情,“不会的,我看人很准,那个人绝对是个蠢材,可以肯定你比蠢材可聪明多了。”

    孟诘非哭笑不得,她不清楚衣无风可还记得自己之前跟他分析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药坊叛徒的事。

    一丝古怪的感觉忽然划过她的心头,转瞬即逝。

    她终究没想出来什么,就暂时将其略了过去。

    “老板,可以给我做一个兔子吗,”孟诘非回头端详衣无风,“再要一个小马,谢谢了。”

    原来,转眼间已经到了小吃街,孟诘非看到一家糖画的铺子,心思一动,立马走过去。

    衣无风双手背在身后,也踱步到铺子旁,弯下|身,饶有兴趣地观察糖浆在铁板上浇绘,逐渐成型。

    摊主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她用支撑的木棒撑起先做好的兔子,递给孟诘非。

    孟诘非接过,忽然,她觉得身畔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她扭头看衣无风又怎么了。

    “我喜欢兔子。”她听见他说。

    “好吧,让给你,小朋友不哭哦。”她语气中带着戏弄,“你怎么像是第一次见这个吃这个一样。”

    衣无风淡定的接过兔子,“卡擦”一口咬掉半个脑袋,“确实是第一次吃。”他坦诚道。

    “好吧。”孟诘非说着,再一次接下婆婆手中的小马。

    婆婆把钱扔进一旁的竹筐里,看着他们直笑,她感叹道,“真是郎才女貌,你们感情真好呀。”

    孟诘非一顿,惊得直接用牙齿衔掉了小马的一整个脑袋,一双杏目睁的更圆了。

    衣无风面不改色,“应该是她有才我有貌,”他打趣道。

    待二人走远。

    “你怎么还接这种话?”孟诘非皱着眉头问他。

    “对不起,你可千万别生气。”衣无风从善如流,“我只是……难得被人夸了开心。”

    “哪里夸你了。”

    “郎——才——女——貌。”衣无风拖着声音把这句话认认真真念了一遍,“喏。”

    “好吧。”孟诘非无语凝噎。

    这是什么鬼理由,难道以后要和他天天商业互吹吗?

    天黑的很快,整个夜空就像是墨滴落入水中,逐渐晕开,清透的水瞬间便成了浓郁的乌黑。

    最近晴朗,夜晚自然是月明星稀,灯笼一个个拉起来了,一串一串挂在街边拉好的杆上,灯火通明,好看极了。

    他们并肩走遍了一整条街巷,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孟诘非从前都看腻了,兴趣不大。

    真正逛的有滋有味的反倒是衣无风,他跟个从来没去过夜市的人一样,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好奇之心,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买了一堆,若不是孟诘非拦着,估计还要再添些华而不实的玩意。

    看天色不早了,“该走了。”孟诘非提醒。

    随后便拽着还没过瘾的衣无风,打开了传送阵法。

    倏忽之间,便回到了来时的屋后林间。

    半边烟火半边夜色照在身上,孟诘非恍惚间有一种置身于灯火阑珊处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那火光和烟火气息,是药坊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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