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孟诘非甫一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被刚刚高强度的斗法晃了神,导致现在幻听了。

    那群看上去十分气派的破开秘境大门的白衣人叫的确实是衣无风。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混成一团浆糊,正在慢慢的摇匀中,然后她脚下一个踉跄,原来是被一根掉落的枯枝绊了一下,紧接着她感觉胳膊一紧,被衣无风一把提溜了起来。

    这个时候,阿氤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神志。喘息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步子变得逐渐稳健。

    她冲那群白衣人敛衽行礼,笑盈盈道,“主人不习惯这些虚礼,此次实在是叨扰各位了。”

    领头的那位白衣人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他二人的古怪脾性,并没有因为阿氤的话而生气。

    他点点头,转向衣无风的方向郑重道,“衣大人,陛下传您觐见。”

    衣无风人模狗样的点点头,看起来优雅而高贵。

    “稍后,我更衣之后便去。”他微微扬起脑袋,浅色的脑袋在阳光的沐浴下像一盏金灿灿的莲花灯,一字一顿道。

    那群人得到衣无风的答复之后便知情识趣的离开了,丝毫没有询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遭遇了什么。

    对于孟诘非的身份就像是一点也不好奇一样,目光都没有过多的放在她的身上。

    孟诘非在迟钝这会也该反应过来了,这群白袍人各个修为都不低,看穿着非富即贵,白衣金纹,袖口的图案像是蝙蝠。

    这绝对不是仙盟的人,仙盟的人不会以这副穿着外出,只能是……朝廷的修士。

    朝廷除了仙盟之外,是拥有修士官员的。

    这个部门一开始是不存在的,在人皇的手底下只有仙盟,那个时候,仙盟的背后是福灵山的扶持。

    再后来仙盟的盟主易位,权利的归属也发生了改变,这并不是偶然为之,而是后室的皇帝对于福灵山一家独大不免猜疑,出手扶持了浮月门这个门派,与福灵山分庭抗礼,相互牵制。

    事实证明,他这个做法是成功的。

    而事到如今,皇帝需要第三方的势力了,于是朝中多了一个修士所在的事物司。

    那么,衣无风又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呢?

    答案呼之欲出。

    “在下不才,前几年四处游荡的时候随手领了个国师的职位混吃等死,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处了。”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孟诘非被衣无风架着,浑身大半的力量都由他分担着,所以两个人贴的及近,鼻息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

    孟诘非被他附耳的话音激了一个激灵,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白了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现在才说。”

    然后不等衣无风解释,她就歪着头睡着了。

    马车在他们出秘境的地方已然备好,方才二人那一番谈话就是在马车上进行的。

    孟诘非在斗法之中受了伤,精气神流失的很快,刚刚那一阵子已然是强撑着,到现在骤然放松下来,睡的不省人事。

    她靠在衣无风的肩膀上,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睡得安稳,汽灯在略显昏暗的车中发出莹莹的光芒,带来一阵独属于秋日的暖意。

    衣无风调整了一个让孟诘非尽量舒服的姿势,微微侧过头,就这么盯着她,头发被汗水沾湿,耷拉在脸颊边,长长的眼睫映出一片阴影,脸上没什么血色,像个美丽的瓷娃娃一样。

    这个时候的她,比平日里安详恬静。

    不知不觉,衣无风一盯就是一路。

    马车进入一个陌生的院子,这是衣无风的一处私宅,要问他们之前为什么不住这里。

    因为,之前衣无风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处这样的房子。

    先前他来京城的次数很少,就是寥寥几次。

    国师这个差事的由来是接替一个故人的委托,本来这个职位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虚衔,之前没怎么在意。

    那位故人说来也是一位爽快人,当时他接下国师一职位并不是专门给自己没事找事,而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衣无风早年不怎么外出,性格虽然比较乖张,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喜静,没有那么多想法。

    但可能是受到孟诘非的影响,就是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也许会外出游历一番,而出去游历路上最重要的就是盘缠,没有盘缠相当于是寸步难行,总不能一路乞讨吧。

    刚好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那位故人估计是在纷扰的人间待累了,寻思着找个绿水青山的好地方埋骨的时候刚刚好寻到衣无风所在的那个小村庄,遇上了衣无风,这个村庄里唯一一个与凡人有异的人。

    等到衣无风接替了他之后,衣无风短暂的在京城一段时间。

    就在这接替职位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衣无风又干了一件小事,那就是顺手帮助今上夺得了皇位。

    故而,今上对他信任有加是极其有原因的。

    哪怕他的初衷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

    其间细节衣无风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对于修士而言,本就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在京城他呆不住,很快便行踪不定的离京跑了。

    如今回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一个虚衔存在,这才叫阿氤去查看一下,顺便帮忙整理一下这些年来他放任自流的产业。

    意外的还行。

    他本以为他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京城应该早就有大变化了,结果这一回来大失所望,十几年如一日的无聊。

    衣无风把孟诘非抱下马车,在早就收拾好的屋子内照顾她躺好,自己简单换了一身外套就推开房门出来了。

    阿氤在外面候着,看他出来,上前去。

    阿氤:“主人,你说那秘境之中的黑衣人是孟姐姐的师哥?那真正的福灵山去哪了?”他们出来的时候,门口俨然是一块平地,哪有什么福灵山的样子。

    “那是,澹台沁的心魔。福灵山,封山了。”衣无风道,声音没什么波澜。

    孟诘非有着福灵山上的一座山峰,怎么会不知道。

    她赴这个约,怕是还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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