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慕廑昕!慕廑昕!”

    沈栖宴的声音骤然从书房内响起。

    随后,她顶着一头被抓的乱糟糟的头发,手上捧着一本书,飞快的跑出去,直奔慕廑昕的宫殿。

    这动静惹得周围侍者都是一怔,苏芩紧跟着沈栖宴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女帝陛下!您跑慢点啊,别摔着了。”

    奈何沈栖宴仿佛听不到这些声音,卯足了劲的往前跑。

    前脚进入慕廑昕宫殿,还没见到慕廑昕的人呢,沈栖宴就大声喊,“慕廑昕!慕廑昕!你在哪呢。”

    宫殿太大,慕廑昕日常喜静,除了门口有一位通报来人的侍者之外,别无他人。

    沈栖宴一时间也不知道慕廑昕在哪个位置,只能边寻找边喊着他名字。

    ——

    主殿内。

    郁颜带着几位要臣正和慕廑昕讨论着国家大事。

    花城偏隅一角的地区,最近旱灾严重,半年未下雨,花朵都败落而亡,地区太过于偏远,饶是郁颜已经想了办法,派遣了一些人前去治理,送了许多物资,但还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今日便是想让慕廑昕占卜,看看旱灾区什么时候能迎来好转。

    慕廑昕正摆着一系列占卜之阵,还未摆好,他突然动作一顿。

    这动作可是吓坏了郁颜和几位要臣。

    郁颜:“大祭司怎么了?是有何不妥吗?”

    要臣:“大祭司,您可别吓老臣啊。”

    “大祭司,您快说话吧,这样太吓人了。”

    慕廑昕却中指抵在唇前,“嘘。”

    耳朵微动,慕廑昕又仔细听了几秒才起身,“有人找我,我先去一趟,诸位稍等。”

    没几秒,郁颜和几位要臣也听到外面的声音,“慕廑昕!慕廑昕!”

    要臣听着有人敢直呼慕廑昕名字,额头汗都要下来了,纷纷面面相觑。

    有人开始按耐不住,“这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直呼大祭司名讳!”

    花城所有人看到慕廑昕都要尊称一声大祭司,就连女帝都不例外,如今却有人敢这样张扬的喊他名字。

    郁颜眼瞧着又有一个大臣蠢蠢欲动想要开口,郁颜抢先一步开口,“这是女帝陛下。”

    几位大臣瞬间缄口不言,都不敢吭声了,默默庆幸自己没开口。

    唯一开了口的那位大臣吓得身子一颤,望向郁颜,想要解释什么,郁颜却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往外说的,刘丞相你放心吧。”

    郁颜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为人也温和,现在辅佐沈栖宴朝政,朝臣们也都信任她。

    得到郁颜的答复,刘丞相也是松了口气,讪讪一笑,“多谢颜尊,我实在不知道那人是女帝陛下,我若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说。”

    “无事,女帝陛下年纪尚轻,自幼也是在大祭司陪伴之下成长,和大祭司相熟,这才忽略了繁琐的礼节,日后还望各位多多辅佐女帝陛下,共建花城的未来。”郁颜说话温和,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几点,恩威并施。

    第一:沈栖宴和慕廑昕关系好,是威胁。

    第二:沈栖宴年纪轻,日后还需大臣的辅佐,需要相辅相成,是对大臣的嘉许、赞赏。

    几位大臣纷纷对着郁颜鞠了一躬,“臣必将以命相守。”

    “啊!”门外突然传来沈栖宴的惊呼叫声。

    众人纷纷看过去。

    只能看到慕廑昕站在主殿外的背影,格外惹眼的便是他肩膀上的那双玉手。

    沈栖宴刚刚跑的急,见到慕廑昕时,从楼梯下跑上来,都到最后一节台阶了,还被绊倒了。

    幸亏慕廑昕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沈栖宴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慕廑昕。

    慕廑昕看着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关切的低头询问:“脚磕痛了吗?”

    “没事,这不重要,我是想和你说……”沈栖宴刚要把手里的书给慕廑昕看,他却松开了她,蹲下身子,细长的手指环住沈栖宴脚踝,轻轻捏了捏,“疼不疼?”

    “不疼,我真没事。”为了和慕廑昕证明自己没磕着,还跳了跳,随后就弯腰拉着慕廑昕胳膊给他拽了起来,“哎呀,你快看看这个古文。”

    沈栖宴让郁征去外交时,给她带一些古老的书籍回来,能搞到多少搞多少。

    花城的书都被沈栖宴这么多年翻了个遍了,都没看到什么有关于恢复记忆的事情,只能让郁征帮帮忙再从外面寻一些回来。

    沈栖宴这些日子就一直泡在书房里翻阅,终于在今天翻到了一些眉目。

    她认真的指给慕廑昕看,“你看,这本书原先是花城宫内的古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去,郁征哥从外给我带了回来,我看到里面记载,郁家正统女子心头血,能治许多病、解许多毒。”

    “你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吗?我的心头血能让盛时妄恢复记忆吗?”

    慕廑昕皱起眉头,抽走沈栖宴手中的古文,“先不说这个古文的真实性,你的血型特殊,要是取血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的命都没了,还给盛时妄恢复记忆。”

    “就算你心头血能治病解毒,但记忆这种事情,又不是病又不是毒,你就敢轻易去尝试?”

    他有些严肃,脸色紧绷,沈栖宴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的拿回古文,垂着脑袋又翻了翻,“我这不是没办法了,看到一点信息都觉得是真的。”

    “但是我之前在京都拍电视剧的时候拍过类似于要取心头血的古装剧,我当时出于好奇直接去查了。”

    “那些古人所谓的心头血其实就是心脏中心的主动脉流出的血液,也就是普通的血,只不过被一些编剧写的离奇化了。”

    “我就想着,如果是真的,我可以划破胳膊,给盛时妄试一试,反正划破胳膊也没什么的,不会死。”

    慕廑昕脸色更沉了,“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你就要弄伤自己?你血型特殊,就算不会死,也难止血,痛感加倍,你觉得盛时妄愿意让你这样?”

    沈栖宴瞬间瞪圆了眼,警告他,“你可不许告诉盛时妄啊!”

    “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敢去说,你看我敢不敢。”慕廑昕没给沈栖宴任何转圜的余地,“到时候我告诉盛时妄那是你的血,你看他会不会喝,那样你就算弄伤自己也是白弄伤。”

    沈栖宴恼怒的瞪他,满脸的不满,“慕廑昕,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自从京都回来以后,就时不时的和我摆你那个大祭司的架子?你真不当我是你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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