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妄,你有没有记起我。”

    沈栖宴拍着门,莫名有些鼻酸,“你要是记起我了,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啊。”

    “我和慕廑昕的关系,你最清楚了。”

    苏芩见这情况,立即屏退了周围的侍者侍女,自己也退到了入口的地方,没有多听什么不该听的话,也帮着沈栖宴盯着周围的情况。

    从苏芩站的地方,她听不清沈栖宴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她偶尔激动时突然拔高的语调,才能让苏芩听到一二。

    苏芩一直垂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突然一阵跑步声传来,苏芩转首就看到了跑来的潘子,潘子看到苏芩凌厉眼神的那一刻,也是脚步一顿,放缓了步伐。

    非常娴熟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上等玉饰,带着谄媚却又不显得过度狗腿的笑容凑近,“苏姐,帝君大人知道您跟着女帝陛下那么久了,忠心日月可鉴,帝君大人对女帝陛下那也是一心一意的,这不是今日特殊举办了婚宴,帝君大人也是刚入女帝陛下的宫里,以后需要您帮衬的地方还有很多,帝君大人就让我把这块玉饰送给您。”

    苏芩只是敛眸扫了眼,便知道这块玉饰不是慕廑昕让送来的。

    这块玉乃是郁婳宫里的,是郁容和郁婳前段时间去外得到的。

    郁容将他的那块送给了沈栖宴,说郁婳那还有两块。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郁婳宫里就来了人,送了块玉,还剩最后一块郁婳自己留着了。

    沈栖宴那会还生着气,没收郁婳的玉饰,但直接拒绝也不合理,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说这段时间郁颜辛苦了,帮着她管理朝政,转手将玉饰送给了郁颜。

    苏芩全程都站在一旁侍奉,见到了玉饰的样子,也大致了解了情况,这些玉饰都是有差别的。

    这块玉,明显就是郁婳的。

    潘子和长阳都是郁婳安排过来的人,苏芩内心跟个明镜似的,以往苏芩负责掌管沈栖宴宫里的琐事,今日长阳一到,便来找了苏芩,就像立下马威似的,让她迅速将手中管着的重要事情转交给慕廑昕,以往没有帝君,任谁管都行,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按照规矩,却是该如此,苏芩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自己在忙,闲下后有时间了就立刻去整理,整理好了就移交给长阳。

    长阳这人,苏芩也算打过几次交道,只要不涉及底线,好好完成她交代的任务,还算能好好相处。

    长阳自小在军队里长大,由表及里都透露着女将军的庄严形象。

    不仅身高有一米八,更是唯一一名能携刀枪在众人面前行走的武将。

    按着规矩,无论是谁,在进宫后,都是需要人检查全身是否有携带危险物品,但长阳是唯一一个例外,她不仅不需要被搜查,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刀枪满宫的行走。

    这是郁婳对她的信任。

    长阳也并没有恃宠而骄,依旧勤勤恳恳的做事。

    只是如今花城太平,不再需要长阳带兵出征,长阳便一直待在郁婳的身边维护宫内的安全。

    可长阳对于严苛的军律和规矩,都是刻在了骨子里。

    一张脸总是下意识的绷着,让人看着就不太敢接近。

    说话的声音也是宏亮有力的,仿佛下一秒都能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

    这就是大部分人对长阳的看法。

    但苏芩和长阳接触后,才发现长阳这人也有一些萌点。

    偶尔也挺可爱。

    她的手下们,对她评价极高,不仅仅是在众人面前,私底下也是这样,十分的护着长阳,有谁说她不好都不行。

    长阳虽平日里恪守规矩,不允许别人出一点错。

    但若是手下真犯了什么错危及到性命了,长阳也是第一个帮忙的人,她总会说,那是自己带的人,手下人没做好,她有大部分责任,最后都能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可长阳并不纵容,错了就是错了,她只是不想白白浪费手下人一条命在这种地方,她会私下严惩手下。

    无论怎么惩罚,好歹命是保住了,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长阳就靠着这样的人格魅力,让手下人都一个个的都忠心不二,并且能力也逐步提升,因为比起自己受惩罚,她们更不想让长阳因为她们受罚。

    长阳无欲无求的,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基本上得到什么赏赐了,也都送给手下人,私底下也都和手下人打打笑笑的。

    她只是恪守规矩,一旦违法了明文律法,那就是她的底线,除此之外,只要好好的做好她交代的事情,长阳也绝不会去为难任何人。

    苏芩对长阳也很是欣赏,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但是……苏芩很是担忧以后长阳和沈栖宴的相处。

    沈栖宴简直就是……不守规矩的代表人物……

    一个极度守规矩,守到病态的程度。

    一个完全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可能还顺着那个规矩几分,心情不好,别说规矩了,随时随地都能和尊后吵一架。

    ……

    潘子一直伸着手维持着送玉饰的动作,但苏芩却没有半点要接的动作。

    潘子也不尴尬,又笑了笑,刚要开口,苏芩却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劳烦您转告帝君大人,多谢他的好意,但我做这些,本就是分内之事,是我该做的,若是收礼反而显得奇怪了,女帝陛下最忌讳这些,若是知道我私下收礼,一定会怪我的。”

    潘子看着苏芩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懂了苏芩的性子,知道她绝不可能收的,便将玉饰放回了口袋里,“好,我一定转告——”

    潘子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玻璃碎响特别清脆惹耳。

    不仅是潘子吓得头一缩,苏芩也是身子惊颤。

    两个人同步往传来动静的屋院内看去。

    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惹得瞳孔一颤。

    只见沈栖宴已经爬上了窗台,窗户被从中间砸开,虽然中间破了个大洞,但周围还有尖锐的玻璃依然矗立在那。

    苏芩想要扑上去的时候已经迟了,沈栖宴已然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

    潘子还想去护住沈栖宴安全,却被苏芩拉住,苏芩捂住他的嘴,眼睛却牢牢的盯着沈栖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别吵,别让女帝陛下分了心弄伤了她。”

    看着沈栖宴成功跳进屋里以后,苏芩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捂着潘子的手。

    随后又将潘子拉了出来,他已经一只脚迈入了盛时妄的院子里。

    “天君的地方,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苏芩知道沈栖宴刚刚的行为,被潘子看到后估计是很难不被长阳知道了,但还是想要试一试的警告潘子,“管好你的嘴,若是传了出去被别人知道了,我会立刻告诉女帝陛下是你传出去的,到时候女帝陛下怎么处置你,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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