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一句话,谢欣怡本以为自己会很安心,但当对上墨寒眼睛的那一刻,她几乎是仓皇般的移开了目光,也半点不敢再看他眼中的深情与认真。

    谢欣怡也一直知道,墨寒是喜欢她的,这也是她潜意识中敢这么作和任性的原因。

    可她不知道墨寒对她的喜欢有多少,但现在只窥视到这么一点,就让她心惊了起来。

    可同样,谢欣怡心中也清楚,她是不喜欢墨寒的,准确来说她谁也不喜欢。

    能让她喜欢的,也永远只有自己和被人追捧的感觉。

    因此,面对这样的墨寒时,谢欣怡心中有了一瞬间的愧疚,但也仅是一瞬间。

    到了这个时候,她除了继续利用墨寒这一条路外,也就再无别的路可以走了。

    谢欣怡没注意到的是,在她下意识移开目光的那一瞬间,墨寒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和失望。

    但最终,墨寒还是什么都没说,面对谢欣怡的时候,面色也难得温缓。

    “你好好休息,乖乖喝药,我晚上再来陪你。”

    说着,墨寒还帮谢欣怡压了下被褥,让寒风不能透进去分毫。

    这么一个小小又不起眼的动作,却让谢欣怡转头看向了墨寒,眼眶似乎又添了点薄红,又似乎只是错觉。

    因为她的眼中,还是只有对未来的恐惧不安,以及对失去臂膀的无措和……难过。

    墨寒从谢欣怡这里离开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表情也冰凉的可怕,眸中仅有的那点温和,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欣怡毒发之前,把晚香颜给解了。”

    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穆霂,顿时一脸苦相的皱起了眉,语气痛苦的开口道。

    “我的寒王殿下,你可饶了我吧,你当我是神仙不成,连这种失传的毒药都可以解。”

    墨寒冷冷的看了穆霂一眼,眼神犹如锐利的剑刃,冰凉刺骨又带着血气。

    “只是近乎失传,你也有这个能力。”

    听到这句陈述的话,穆霂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冷淡。

    见此,墨寒又开口道,“给她解毒,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到这句比千金还重的承诺,穆霂却是直皱眉,看着墨寒的眼神也尽是困惑的开口道。

    “墨寒,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而理智,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困的人。

    “但如今,你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我,我们感觉是错的。”

    墨寒不言,但看他冷硬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一点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见此,穆霂又继续开口道,“还有,我不信你不知道,那天的责任在你的那个谢侧妃。

    “但是,你却还是选择制定对付谢珠槿的计划,你以前不会这么是非不分的。”

    说完这句话后,穆霂沉默了一会,又继续开口道。

    “若是你的那个谢侧妃,有一点喜欢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没有,她也绝对不是你的良人。

    “你一向聪明,何必在她身上犯这个糊涂呢?”

    一直沉默的墨寒,听到这句话时,总算是有了反应,沉声开口道。

    “不是犯糊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听到这句话的穆霂,却是瞬间怒火中烧,砰的一下拍桌而起。

    “不是犯糊涂?不是犯糊涂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穆霂被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但是看着墨寒一副你随便骂,我就是不改的样子,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要是再不了解墨寒这死拗的性子,就算是白认识他这么久了。

    只不过是以前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优点,现在再看,这一点用来气死人也是不错的。

    心中这么想着,穆霂反而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着脸开口道。

    “我没办法解毒,除非你让人找到冰玉骨草。

    “但即便是如此,想要完全解毒也不可能,也只能让你的谢侧妃,不用反复承受毁容的痛苦,也不会死了,可毁容却是避免不了的。”

    听到这句话,墨寒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突然用力攥紧,上等的降香黄檀木,竟然被他攥出了几条细碎的裂痕。

    语气却依旧沉稳而镇定的,看着穆霂开口道。

    “冰玉骨草我会让人尽快去寻,但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听到这句话,穆霂嗤笑了声,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开口时的语气是带上了嘲讽。

    “不然呢,你以为晚香颜是闹着玩的吗,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解了,它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名?

    “即便是如此,我解毒的把握也只有七成,也不知道是俟清的哪位人才,竟然把这种毒药给配置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墨寒垂下眼眸,语气冰凉刺骨道。

    “不是俟清的人,也不是谢珠槿干的,她既然当时没直接取了欣怡的性命,而是要了她一条胳膊,就证明这件事情在她那里过去了,也不会再下这种手。”

    穆霂轻哼了声,语气凉凉道,“是吗,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还有,你既然知道不是谢珠槿做的,为什么还要不讨好的,跟她硬碰硬?”

    墨寒抬眸看着穆霂,语气刺骨悠长的开口道。

    “因为下这个毒的是慕之恒,慕之恒是因为谢珠槿受伤,才下的这个毒,谢珠槿若是出了事,会比让他自己出事更痛苦。”

    墨寒说的跟绕口令一样,但穆霂却点了点头,一言难尽又嫌弃的开口道。

    “好,懂了,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谢珠槿背后的俟清,不是你能招惹的,你最好别自不量力。”

    说完这句话后,穆霂就站起身,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径直离开,看起来嚣张的厉害,还一点不害怕墨寒的样子。

    不过若是他害怕墨寒,刚刚那些骂人的话,怕是一句都不会出现了。

    一直呆在角落,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的燕月,也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见穆霂离开后,才从阴影中走出来道。

    “主子,穆大人他说的有道理,你也没这个必要去招惹谢珠槿。”

    闻言,墨寒淡淡的扫了眼他,让燕月顿时不敢言语了,恭敬的低下头道。

    “冰玉骨草只生存在,极寒之地的峭壁之上,极难采摘的同时,还需要在采摘下来后,就立刻放在由寒玉制成的盒子中,才能不流失药性的保存七日。

    “所以主子,想要取得冰玉骨草,怕是不容易,还要付出一番代价。”

    墨寒语气淡淡道,“你只管让人去寻它的踪迹就是,到时候我会亲自去采摘。”

    听到这句话的燕月,却是瞬间皱起了眉,想也没想的就开口阻止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主子你不能去。”

    墨寒抬眸看了燕月一眼,不容置喙的开口道。

    “不必多言,出去吧。”

    燕月虽还想再劝,但在墨寒的注视下,到底是不敢再开口了,只是心中开始对谢欣怡有了意见。

    若不是谢欣怡,他家主子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寒王殿下,又何至于做这么多离谱的事,还去冒这么大的危险。

    但燕月心中即便是再不满,再有意见,也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露出出分毫。

    虽然燕月心中,也已经笃定的他家主子是被鬼迷心窍,糊了心了。

    这边的墨寒计划着对谢珠槿出手,另外一边被谢珠槿打断了腿,和肋骨的南宫夜宁,也没有要安分的意思,反而是再次开始了作妖。

    王齐头疼的看着南宫夜宁开口道,“殿下,慕丞相和慕……谢小姐都成婚一年多了,你这个时候给人送新婚贺礼不太合适吧?”

    何止是不合适啊,这简直是离了大谱了,你一个敌国的皇子,他们的当朝丞相送贺礼。

    还是在人家成婚一年多以后,这不是明摆着找打和找骂吗!

    关键是,你送就送吧,新婚贺礼就新婚贺礼吧,但是你送发簪和手镯是几个意思?

    有你这样送‘新婚’贺礼的吗,一个是代表想和对方结为夫妻,一个表达爱慕和守候。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另一条腿和另几根肋骨,也被人家慕夫人给打折了啊!

    但这些话,王齐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敢在心中吐槽后,再含蓄的提醒上一句。

    “还有,谢珠槿她的脾气也很不好,你再送她这些东西,她恐怕是会真的再把你给揍一顿。

    “从天御国君等人的态度来看,这个谢珠槿怕是不简单,背后也很有倚仗,所以殿下没必要去犯这个霉头。”

    被这么劝着的南宫夜宁,却是笑了,还笑的很是愉悦。

    “这有什么,而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王齐“……”你说我怕什么?

    还有你说你好好的干什么不行,非要去老虎头上拔毛的找死。

    然而心中这么想着的王齐,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南宫夜宁也没给他这个机会,语气含着危险的开口道。

    “你尽管让人去送就是,记得找一个天御国的人,谢珠槿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王齐“……”

    所以殿下你既然知道,谢珠槿没那么好招惹,干什么还要犯这个贱……还有多此一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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