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低笑了一声,不再逗弄他,而是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肩颈处。

    “阿昭。”她轻唤了一声。

    “嗯?”

    “今日与兰婳在外边聊了一会儿,让我颇有感触。她说她已经不奢望有一段两情相悦的姻缘,身负联姻使命的她,只想找个她认为合适的萧家儿郎成婚,完成她的职责,我见她有些闷闷不乐,只能劝她顺其自然,顺心而为,同时我亦觉得自己幸运,如果不是遇见你,或许我也会像兰婳一样,找个我认为合适的人一同过日子,或是干脆不嫁人,独自过完这一生。”

    温玉礼说着,握上了萧云昭的手,“在碰见你之前,我几乎没有想象过,我会遇上一个和我如此契合的人,如此信任我、爱护我。”

    萧云昭闻言,唇角扬起一丝极浅的弧度,反握住她的手,“我不仅能做到信任你,爱护你,也能做到情有独钟,与你一生相守。”

    说到这,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我还记得有一日你喝醉,说起你的前世今生,你还说要生生世世都想与我在一起,倘若人真的有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我亦愿意与你举案齐眉,携手到老。”

    温玉礼心下一暖,应道:“那敢情好。”

    二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不再言语,不一会儿,萧云昭便听见温玉礼均匀的呼吸声。

    她如今的睡眠还真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床边将她轻轻放下,扯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

    他离开时,带上了方才看的那本食谱。

    走出庭院,他便看见两道熟悉的人影在假山边比划。

    可不正是墨竹与白桃。

    那两人手拿木剑,切磋的动作十分缓慢。

    白桃虽说最拿手的是厨艺,可她作为温玉礼的贴身丫鬟,一直都有要习武的决心,如今已经会了一些拳脚功夫,开始学着用兵器了。

    萧云昭迈着轻缓的步伐走上前,正在练习招式的二人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便暂时止住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他问候。

    “见过殿下。”

    “这木剑对你来说有些长了,你习武时间不长,用短兵器或许能够更简便一些,先从匕首练起,再用长剑。”萧云昭朝白桃说道。

    白桃应了声是,转头朝墨竹埋怨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你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还一直都在操练手下的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忘了。”

    “我没忘。”墨竹连忙解释道,“殿下说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可我这暂时没有短兵器的模型,我又不能让你一上来就拿真兵器练,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可怎么办?你等我两天,我给你雕个木质的匕首或是短剑。”

    毕竟他在操练护卫的时候,压根就没给他们准备过木头做的兵器,大伙都是真刀真剑直接上的。

    没有武功底子的人压根就进不了宁王府,更别提被他操练了。

    “行吧。”白桃轻咳了一声,不经意地,看见萧云昭手上的那本食谱,便询问他道,“殿下手上这本书是要给我看的吗?”

    “不错。”萧云昭将食谱递给了她,“王妃近日总是觉得没有胃口,当然了,这与你的手艺无关,她只是纯粹对那些食物不感兴趣,从前爱吃的如今也不爱吃了,司徒彦药房里的这本食谱,讲的是如何用最清淡的食材与药材搭配出令人有食欲的菜肴来,很适合有孕的女子。”

    “那奴婢这就去琢磨琢磨。”白桃说着便要把手里的兵器丢下。

    “你现在不必忙活,玉礼已经睡了。”萧云昭说道,“明日再琢磨也不迟,你不是正在和墨竹交流招式吗?本王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萧云昭说到这,瞥了一眼墨竹,“他跟着本王多年,他的人品有本王来替他做担保,他从前不曾和女子相好过,所以在面对男女之情时,或许会有些不够机灵,将来他若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只管去跟玉礼告状,本王手下的人,是可以任凭王妃教训的。”

    白桃怔了怔,随即低下头来,“是,奴婢记住了。”

    萧云昭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眼见着他走远些了,墨竹连忙朝白桃说道:“你方才听到了吧?殿下都说我的品性好,所以关于你我之间的婚事……”

    “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不想与你在一起,只是在考虑着要不要这么早嫁人而已。”

    “哪里早了?咱们这年纪都老大不小了。”

    “你这意思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吗?我就是再大,也比你小好几岁。”

    “不是这个意思。你之前和茯苓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她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公,你说最好是性情专一的,能给你买个大宅子,且又能护你的,你看你提出的这些要求,有哪样是我做不到的?”

    墨竹正儿八经道:“要说专一,我这性格是随了殿下的,将来绝不会招蜂引蝶,要说大宅子,我身为护卫首领,拿的是最高的月钱,别说大宅子,你想开个铺子当老板娘都不成问题,至于能不能护住你,你去问问这府里有几个人能是我的对手?”

    “我可不当什么老板娘。”白桃嘀咕道,“我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全靠王妃,我想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这有何难,我也会陪在殿下身边一辈子,他们一辈子在一起,咱们不也能一辈子在一起?”墨竹不假思索地接过话,“咱们成婚之后,我手下的护卫们都得管你叫声嫂子,你想想那个情形,是不是挺气派的?”

    “是有几分道理……”

    见白桃开始附和自己,墨竹眉眼间浮现几分喜悦。

    “等小主子出生之后,咱们再商量咱们的事情吧。”白桃略微思虑之后,朝他说道,“接下来这大半年,我得好好照看王妃,先不忙咱们的事。”

    “好,就依你。”墨竹冲她扬唇笑道,“我会等着你的。”

    白桃背过了身,暗自笑了笑,随即道:“来吧,继续刚才的招式。”

    ……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一片祥和中度过,一晃眼就是大半个月。

    这期间,温玉礼收到了司兰婳的好消息。

    当司兰婳第二次去请求皇帝宽恕萧元良时,皇帝应允了她。

    萧元良可以留在皇城内,无传召不得私自入宫。

    而萧元良与司兰婳婚约依旧作数,只等择个良辰吉日便可完婚。

    司兰婳晓得皇帝只是免了萧元良的处罚,但心底大约还是会介怀他对太后的算计,便向萧元良提议,即便接下来宫中有宴会,他也最好称病不去,安分地待在府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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