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锦衾娇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新婚
    卯时近半,鹤邶院里晨风清扬,鸟儿飞在枝头上啼叫,叽咕、叽咕地唱着歌儿。

    氤氲的帘帐内,新婚的二人睡得亲昵。姜姝一手搭在高砌肩上,整个儿熨向他睡着,高砌环过她腰肢,把她的身体暖得舒适。床边自此乍然多了个人,尚有许多不习惯,半夜却莫名地搂做一团了,且还睡得更踏实。

    她呼吸软绵绵的,抵在高砌胸口,男子墨发与她交缠,闭着眼兀自安宁。

    忽然听见鸟鸣,姜姝的手指颤了颤,睁开眼醒来。内层床帐垂下,外头还隔着一道帘,她撩开看,床边的矮几上不知何时已有丫鬟送进来衣裳。便从高砌的怀里挣出,轻轻推开他坐起身。

    姜姝便是在自己侯府,也很少有超过卯时起床的。因为要去母亲那边请安,生怕去晚了又挑出她不守规矩之类的话。

    昨晚两个人行-房完,姜姝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涌,贴着高砌不抬头。高砌知她本就骄矜爱哭,便搂住她直接睡下。

    此刻被她一动,他便启口问道:“不睡了?”

    “成亲第一日,应同去父亲母亲那边请安。”姜姝瞅着氤氲光线下,男人平展的宽肩,那白皙肌理上有一道深刻的牙印,脸红地说。

    原来他早就醒了,那还忍耐着她的紧箍。

    高砌虽看不见,但这帘帐内气氛旖旎,弥散着她独有的幽淡体香。想起彼此其间的温柔,他薄唇轻扯:“伺候本王穿衣。”

    “哦。”她应。

    姜姝系好自己的衫子,再给高砌穿中衣,男子身躯魁梧,她娇小地环过他后肩。

    昨夜起初都痛得不适,后面却像五彩斑斓地绽开,体会到无法形容的柔蜜与放空。在晨起的这样时刻,姜姝已经忘记了,高砌却竟想再次重温。

    男子敛眉,姜姝的唇贴近他鬓发,察觉他喉结耸动了一下。

    他的唇尤为好看,薄而清冽,吻她的时候带着攻势兼温柔。每每吻着吻着,姜姝的气息就急促起来,而后他就变得激烈,那种又害怕又沉沦的感觉,太失控了。

    姜姝寻找话题:“二爷夜间咳嗽,可是着凉了?”

    高砌面无波澜:“无妨,中毒后便如此,毒解就好!”

    姜姝做过预知梦,知他在叛乱前便能恢复,不由问:“毒如何可解?”

    高砌最近派人搜刮了东魏的皇宫,那狡猾的东魏国主把阖宫扫荡得没一颗原药和解药,而三公主赫连香竟也消失得不见踪影。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他业已让人去苗疆打探缠情草的渊源了。

    皇上沉迷炼丹,这些年北齐战事都甩手丢给高砌,高砌手上握着不菲兵权,引得太子高衍分外忌惮。自从他眼盲,东宫与各皇子府可谓动作百出。高砌且由他们折腾几日,他让他们知道他无意争权,可也别做得太过。

    男子隽逸脸庞晕出一缕薄笑:“找到解药便可解。或你愿意,亦可解。”

    其实解不解,姜姝好像无所谓。不解毒,他就不会被太子剿杀,姜姝也能一直安居王府做小王妃,哪怕他中毒死了,她也是个衣食不愁的寡妇。

    她只要给自己生个小崽就好了。

    这念头太绝了,姜姝小小打个哆嗦。她不晓得高砌后半句之意,便只道:“无论将军如何,姜姝都陪在你左右。”

    一会儿系好了中衣,外面的丫鬟听见动静,便推开门进来,给主子们穿戴外裳。

    高砌一袭青蓝织锦云纹袍,眼覆黑绸带,笔挺地坐在椅凳上。姜姝看着自己的云霏妆花缎月华衫,翡翠褶子双鸾裙,不免觉得过于艳丽。

    是莲云、莲香拿来的,姜姝晓得这两个先前是母亲调去嫚姐姐院子的,刹时想起姜嫚那句“她就是个迷惑人心的媚骨”。她便慢声道:“今日是成亲第一日,衣裳艳丽些也无妨。只今后这些穿衣打扮的,还须由我自己吩咐。妆便交给映竹吧,我习惯了。”

    映竹深感安慰,莲云莲香姐姐惯会出头,刚来就把侍衣裳的活抢去了。还好上妆仍留给自己,小姐虽然常说上淡妆,可映竹颇有小心机,她能不动声色地瞒着小姐,在小姐眼皮下用淡妆把她画得比浓妆还漂亮。

    听得连忙挤上前来,又给姜姝画了个精致婀娜的浅妆容。

    一会儿佣人送来早膳,两份甜粥,几道珍珠虾饺、春卷等小食,再加一碟子时鲜的蔬果。吃完便起身,同去魏王夫妇那边敬茶了。

    见主子出来,便有婆子进屋收拾,抱着昨晚用过的锦褥去更换。满院子看到,自然晓得二爷与二奶奶良宵美满。若没沾上花,今早就不用换,这是不言自明的规矩。

    哎唷老天爷,可算安妥了。陈婆重重舒口气,莲云和莲香也陪着笑。

    姜姝走出屋子,顿觉赫然眼前一亮。难怪昨天进院便闻到芳香,原来他们厢房的对面,推开南窗便能看见花草园。一簇妍丽的牡丹正绽放着,附近是个小荷潭,荷叶上点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过些日子就能开了。

    姜姝从前住的院子就种着荷花,五月她顶喜欢坐在廊上观赏发呆,后来搬去芍町苑便没有了。没想到嫁过来之后,他这既栽牡丹又种荷,梧桐树下还挂有秋千、观月亭,莫名浮想与高砌坐在院中赏夜的画面。

    ……当然不会有的了,他那般鄙薄她。

    不过王府真的大,一个鹤邶院就如此,若非跟着他走,姜姝刚走几步可能就迷路。

    她提起心思,默默观察标识,以后早请安晚省示都要记得走的。

    高砌青蓝长袖垂在侧,面无表情感知着女人,可以猜度她应是欣然。女人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他一点袖边,他腾开手直接牵住她,她左右看看,生怕谁看去似的,又给甩开了。

    高砌随意她去,只要她是他的,怕他、不喜欢都罢。

    陈婆跟在身后,频频看映竹:不是都说雁北王冷傲跋扈,没人情味,怎的感觉对小姐挺温和。而且看昨夜动静,还有早上小姐脸容的娇红,显见是欢喜的。所以外面所传的那些都是瞎放屁,二小姐这一赌,目前倒是真赌对了。

    映竹还是比较淡定的,先前将军当街抱起二小姐的时候,那一袭墨色袍服裹着婀娜裙纱翩飞,映竹就被场景美得惊为天人了,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如果不喜欢,才不会扶呢。

    没多久,便到了魏王夫妇的广熙院。高殾和王妃阮氏已经端坐在高堂上,旁边左侧大郡王高磅、郡王妃姚氏,姚氏怀孕六个多月,少腹隆起,笑容和煦。

    高砌与姜姝对上首行礼:“儿子、儿媳见过父亲、母亲。”话毕,恭敬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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