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看见画面的一角有一个燃着的长长的引线,在整个构图中相当不起眼,而画面中男人的表情也惊惧中带着恐慌,他说道:“房间里安放了雷火弹,引线很长却已经被点燃了,看来凶手给死者设置了一个逃脱时限。”
邬寐答道:“我先看了后面几页,后面没有爆炸,估计是假的。”
下一页的男人依旧哭得满脸泪水,甚至鼻子下面挂着长长的鼻涕,感觉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众人不由感叹画师画工了得。
随后一页是男人面目狰狞地使劲地把脚往外抽。
苏问秋紧张地抓住苏异的手,苏异感觉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书录上的男人把左脚拽了出来,但是手臂上的刀片并没有动,他露出一丝侥幸的表情,不止是他,就连苏问秋也松了口气。
却在下一页,刀片竟然合拢!
而这一页的男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众人正疑惑,按理说这样的画师没理由照顾不到男人的表情。
继续翻页,他们就看见,那男人看着自己的断肢,才像张着嘴似乎是哭喊嚎叫,他的伤口像喷泉似地往外喷血,喷得满地都是。
有人被这一画面吓得尖叫起来,但并没有人责怪他们,每个人仿佛都能感同身受地感受到男人的痛苦,无助与绝望。
在这过分写实的画册上,可以直观地看见男人因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了,嘴唇处的颜料颜色页换得更加灰败,他身体不自然地痉挛,大概是因为流水太多而感到寒冷。
最后两页画面分别是男人咬紧牙关又把另一腿抽了出来,随后右臂也被斩断了。
以及失去双臂,他摇摇晃晃地从机关上走出来,跪在地上,然后艰难地用脑袋顶起身体,消失在页面里。
陆倾云说道:“双臂砍断,应该不可能活下来吧?”
苏问秋点点头:“这种流血量,一盏茶内不止血基本上就活不成!但这男的身体强壮,应该能在昏倒之前支撑着跑出一段路,凶手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把他杀掉的。”
合上了书籍,苏问秋看着夕阳照射进来的余晖,他听见屋里传来一片大喘气的声音,不少人的手都在哆嗦。
苏问秋感慨道:“当时不少人在围观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良心发现在回家之后报官的,人性真是丑陋!”
苏异说道:“这个组织有严格的权限设置,能看到这个表演的人应该是里面权限最高的成员,他们早就对些丑陋阴暗的东西司空见惯,内心已经麻木了,这在他们眼中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罢了。”
苏问秋总结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知其臭!”
苏异说道:“没错!”
稍事休息,让所有人的心里喘口气之后,邬寐问道:“这本后面还有很多继续看吗?”
林樊说道:“先不急,把刚刚的再看一遍!按照画册的绘图写实程度来说,周围的环境似乎也被收录其中,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些来推断从极所在的位置。”
他们把刚刚的几页又看了一遍,翻到中间的时候林樊喊了声停,叫大家从画面里分析一下地点。
他沉吟说道:“如果他的机关用的刀片那般锋利的话,想必是精钢所铸,广陵府中能制作精钢的铁匠屈指可数,只要询问这些铁匠便有了分晓。”
林樊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很好,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刀片原本的样子什么,如何断定是哪个工匠铸造的?”
苏异说道:“不,一个点自然很难排查,如果把点变成线,又当如何?”
林樊疑惑道:“变成线?”
苏问秋说:“一次性打造八口精钢刀,而且是同意尺寸的主顾十分罕见,这不就从一点变成了线索。”
林樊笑道:“你们真默契,还有主意,行,我回头派人去查。”
除了双苏的意见之外,大家还有另一个比较靠谱的意见,凶手肯定没有单独打造这些零部件的能力,肯定是请人,可以找一些机关大师分析一下上面的部件,分析一下是谁的手艺,汇总精钢刀的线索,推演出阎判此人的大致范围。
有文书在一个记录册上记下这两条线索,然后众人开始看第二次案件的书录记载。
和上次的表演一样,只有一个男人的脸,明显是第二名死者,从面目上可以看清楚,这男人的年级明显比较大。
文字描述中,依旧是有个人问道:“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男人哭喊道:“求你了,放我出去,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暗中的人说道:“你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还是个抽阿芙蓉无度,害人害己的人,你无视他人感受,甚至不惜伤害孕妇,所以你现在才会在阎王刑场,接受你的惩罚。你喜欢让别人闻你的吸食的阿芙蓉,现在就来闻闻你自己的肉体烧焦的味道吧!”
图画上是一片火光,只见地上有一个坑,里面全是烧起来的火碳。
火碳边缘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穿着铜盔甲的男人,盔甲的样子和密牢里的鲁尧画的几乎是一样的,只有局部不同。
穿着铠甲的男人紧挨着墙壁站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踩到火碳里。
又是一段文字描述,那个没有露面的人说道:“如你所见,出口在你的正前方,你必须从这片火焰迈过去才能逃生,如果你不作为,屋子里的温度会越来越高,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被活活烤死,拥抱自己的罪与罚吧!”
苏问秋叹息道:“我现在看着这样的画册,觉得最可恨的并不是凶手本人,而是当时那些叫好、打赏的看客!是他们助长了凶手的气焰,甚至可以说,是他们造就了这一个个扭曲变态的杀人魔。”
苏异说道:“人性如此。”
苏问秋喊了一下停,询问众人这是不是上一个房间,大家的意见各有不同,苏异看来了半天,拿过书录,答道:“我来看看!”
他把前后两页撕了下来,对着灯火一照:“如果排除绘图失真的可能,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个房间,第二个房间明显比第一个要长。”
我忽然叫道:“老幺,你把第二张图放大,墙上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