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苏问秋把陆倾云给他的好几种药丸儿挨个勘验了一下。

    查了两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凶手吃的那一种。

    原来这药丸儿不是治病的,是一种太平药,叫作参苓白术丸。

    这种药丸吃的人不多,死者要么是从药铺子买,要么是从医馆买。

    由于此次案件的性质很大可能是随机杀人,死者的身份并不算最重要的线索,苏问秋打算和苏异一起,单枪匹马调查这一条线索。

    他家在收罗一下广陵府中有卖参苓白术丸的店家。

    把店名和死者的画像送去给邬寐调查,叫他从中找到死者的详细背景。

    两人在秦风楼休息了一会儿,邬寐便拿着一沓纸回来了:“小问秋,我查到你要的了,怎么谢谢姐姐啊,姐姐可是很贵的!”

    面上还带着一个妩媚的笑容。

    他要不调戏问秋就不是邬寐了,苏异十分有默契地遮住了苏问秋的眼睛,嫌弃地看了一眼邬寐:“我家少主看见你会长针眼。”

    邬寐脸瞬间垮了,敢怒不敢言,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手里的纸也被抢走了。

    苏问秋看了下他查到的东西,上面有死者的详细住址。

    他们立即给林樊传了消息,告诉他地址,并让他前往汇合,他们当即就要前往调查。

    到了死者家门前的巷子口之后,左等右等等不到林樊,最后竟是因为林樊脱不开身,打发陆倾云过来充数。

    双苏和陆倾云走到死者家,来到门前,他们先敲下门,确认没人。

    检查了一下门锁,锁孔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最后苏异才开始翘锁。

    推门一看,院子和屋子里乱糟糟的,显然被人强行闯入过,从两间卧房的摆放上可以看出,院子里住了一男一女,这就是两名死者的住处。

    三人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陆倾云指着堂屋旁边的墙壁说道:“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喷溅上去了。”

    苏问秋看了一下,苏异已经靠近过去,他闻了一下,道:“是掺了烈酒的迷药,陆姑娘站在这个位置上!”

    陆倾云和女死者身高相仿,那个痕迹和她的脸齐平,苏问秋一看之下就猜到凶手是站在门口对着女死者喷撒迷药的,溅到了墙上。

    凶手是突然闯入的,堂屋门口的置物架下面的木台被踢歪了,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脚印,苏问秋将其拓印下来。

    女死者站立位置的周围,没有倒地的痕迹,显然女死者昏迷倒下的时候,被凶手用手托住了。

    他们朝堂屋里看,屋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地上撒落着一些碎瓷片,和门水平位置的墙上有一大片的茶渍,墙角掉着一个比较完整的瓷壶盖子。

    苏问秋推测当时男死者看见有歹人闯进来,把手边的水壶掷了出去,打到了墙上。

    男死者的初始站立点在书案旁边,他可能正在伏案书写,全然没料到歹人会突然闯进来。

    苏问秋走到桌案旁边,看见一瓶参苓白术丸,毛笔也没被归置到书架上。

    陆倾云说道:“袭击的时间应该是白天,死者在书写,却没有摆烛台。”

    苏异在屋里转了一圈,道:“不对,是傍晚,刚下工回家的时候!”

    陆倾云在院子里环顾一圈,问道:“你是说女子卧房里换下的衣物?姑娘外出回家第一件事确实是换衣服。”

    苏问秋解释道:“阿异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只是其一,桌上有半杯水,男主人吃的药放在旁边,这种药是一早一晚饭后服用。灶间还有热水,厨房里扔着剩下的饭食,而且比较油腻,这边人早晨一般不会吃油腻的东西。”

    陆倾云拍着巴掌叫道:“你们的观察力真细致。”

    他注意到小塌上有压痕,手枕掉在地上,上面似乎躺过两个人,难道凶手在这里实施了强迫?

    苏问秋觉得应该不是。

    这地方比较偏僻,周围多是空房子,凶手干嘛要把烛台都撤掉呢?其它东西却不管?

    答案应该是当时外面有人上来了,凶手害怕被发现,匆忙关了灯,用手捂着死者的嘴压在小塌上,被压在小塌上的应该是女死者。

    男死者则被顶着后背按在地上,因为桌案下面有一个掉落的笔架,桌案的垫着的毡布也被拽掉了,似乎是死者挣扎的时候扯下来的。

    其实苏问秋比较在意的是,凶手是怎么进入死者家中的?

    他看见博古架上有一些四书五经和一些游记杂谈,书里面夹着一些租赁的契书。

    苏问秋推测死者的身份,两人应该是城外来的兄妹,男人在这里艰难求学,女子照顾兄长起居,原本生活质朴又满足,却被四个禽兽盯上了!

    苏问秋坐在桌案前,苏异站在他身后,陆倾云也找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

    宣纸仍然铺开,上年的字是在抄录一些书名。

    他翻看书案一角放着的册子,半天找到一本手札,上面有一件事,死者在倒数第二页写着的,他在诗会上喝醉,妹妹去接他,第二日被一众同窗赞妹妹美貌。

    苏异说道:“凶手应该是从这诗会上见过他们的吧!叫璇玑阁去查?”

    苏问秋摆摆手:“先不着急,我再看看。”

    他翻开最后一页,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去书院找他,说他前一日诗会上中了头彩,有丰厚的奖品和礼金要给他。

    一般人都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但男死者上当了,问什么时候可以领取,对方叫他留下家中所在。

    看到这里苏问秋一阵唏嘘,男死者完全没有料到,送上门的是一个灭顶之灾!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的住所怎么能随便透露给外人。

    他继续翻看手札,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凶手应该是从诗会上看见他俩,心生歹念,编造一个理由要到住处的具体位置。

    苏异传信给邬寐,叫他查一下参加那个诗会的现场和周围有什么人,然后他们就准备离开。

    陆倾云问道:“我叫人过来取证?”

    “好!”苏问秋点了点头。

    出了门,走出巷子,苏异扔了块碎银子给巷子口的乞丐,问他手札记载的最后一日那天是不是在这乞讨,有没有见过什么可以的人。

    乞丐得了银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那天夜里有一辆黑色帘布的马车来过,鬼鬼祟祟的,停留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他们立即通知了巡防营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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