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目击者比较胆小怕事,不敢报官,就自我安慰说可能是夫妻吵架什么的,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又朝外面看,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苏异看苏问秋一眼,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苏异就会把目击者斩杀,但那样的话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苏异不会劝他,事到如今,苏问秋依然知道不论自己做什么苏异都不会阻拦,自己若是选择沉沦,苏异就会陪着他一起沉沦。

    沉默片刻,苏问秋说道:“还有什么线索吗?”

    男人思考了片刻:“他好像是驾着马车来的,因为我从西洋镜里看见隐蔽处听着一辆黑色轿帘的马车!”

    苏问秋嘱咐道:“行,我知道了,不要报官,也不要声张,这案子我们正在秘密调查,知道吗?”

    男人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那个……千万别提我啊,我就是一个四处跑生意的游方货郎,不想惹事上身。”

    苏问秋和苏异离开客栈,马夫第一句话就是:“处理掉了吗?”

    苏问秋答道:“处理掉了!”

    “回去向主人复命吧!”马夫说完准备开车。

    “不,我还得去个地方。”苏问秋说道。

    “不行,主人交代过,你不准干多余的事情。”马夫一口回绝。

    苏问秋解释道:“刚刚我们拷问那家伙的时候,他说昨晚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目击者有两个,我必须解决掉另一个,否则你们的主顾还是不安全!”

    马夫的眼珠转了转道:“我必须要向主人请示一下。”

    马夫打了个特别呼哨,一只鸽子飞了过来,看来是偃师特别训养的信鸽。

    苏问秋迅速记下了这个音调,作为日后追踪偃师的线索。

    信鸽很快又飞了回来,马夫解下竹筒里装着的字条,看了看说到:“主人说可以。”

    苏问秋冷笑道:“你的狗脑子得再灵光一点,才能讨你主人的欢心,懂吗?”

    马夫回复道:“我对主人忠心耿耿,不在乎回报!”

    上了马车之后,苏问秋闭着眼睛回忆之前从邬寐那里看过的广陵府全貌的堪舆图,回忆东陵哪里有酒庄,叫马夫先去其中一个。

    凶手把一瓶西域的紫葡萄酒倒在死者身上,说明第一案发地是有酒的,而且死者没有被封口,应该是一个隔音性能良好的地方,苏问秋想酿酒庄子的酒窖比较符合第一案发地。

    凶手能够让神爵殿长期保护他,显然是有相当的经济实力,或许是从事异域货品倒卖的商人。

    一上午他们跑了好几个酿酒庄子,都没找到符合特征的人,这时陆倾云给他传来了消息,让他今天去提刑司门前等她一起出门逛街,不来会后悔。

    苏问秋看出她话里有话,便对苏异说道:“阿异,你告诉我姐,我们中午才能到。”

    苏异正欲回信,车夫冷冷地警告:“不许耍花招!”

    苏问秋把字条都展示给他看,骂道:“你是狗还是狐狸,这么疑心病重,我和我姐出去游玩也不行?”

    这时马车停了,他们来到一家有着墨漆大门的大庄子。

    走进庄子里,管事热情地招呼,苏问秋拿出之前用过的说辞道:“前两天在贵庄订了一批酒拿回酒楼里卖,感觉味道有点不正,我们掌柜的让我来找你们东家。”

    管事的愣了一下,答道:“好的,我这就去请我们,您先坐一会儿。”

    庄里的仆从给他们上了查,坐了一会,管事的请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谢顶的男人,一看见这张脸苏问秋便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就是凶手。

    为了确认,他仔细把男人上下看了一遍,他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新换的,指甲里有一些没清洗干净的污垢,鞋帮子上有淤泥,他的精神也比较憔悴,像是长期纵欲造成的。

    庄子东家坐下来,打量苏问秋的眼神让他有点不太舒服,东家笑着问道:“客人,找我有什么事?”

    苏问秋压低声音道:“偃师让我来的。”

    东家“哦”了一声,故意大声道:“好吧,我带你去酒窖参观一下。”

    马夫低声呵斥:“你骗我,你不是说要见目击者吗?”

    苏问秋回道:“我有我的办事风格,一个奴才有什么权利置喙!”

    他们四人来到酒窖里,这里全是巨大的橡木桶和酒坛子,正宗的西域紫葡萄酒贵得要命,难怪这人有如此家财,能够多次雇佣偃师帮他善后。

    东家笑道:“偃师这回怎么不亲自露面了?难道是照顾我的特殊癖好,所以特意给我换个俊俏的少年郎……”

    说完他不老实地朝苏问秋伸出手,苏异一把握住他的手朝反方向折,男人痛得嗷嗷直叫,马夫急忙劝阻道:“不准伤害雇主!”

    苏问秋说道:“我们替你洗罪,但不提供龌蹉交易,你最好放尊重点。”

    男人连声乞饶道:“明白!明白!”

    苏问秋向苏异递个眼色,他撒开手,男人流着眼泪捂着被弄疼的手指。

    苏问秋问道:“阁下怎么尊呼?”

    男人又恢复了一脸的骄傲:“对外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倒卖西域珍玩的商人,在江湖上我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断袖杀人魔!”

    苏问秋故作惊讶地道:“当年的红裙少年的案子是你干的?”

    男人摇头回答:“不不,那桩案子不是的,不过我的作案手法是从那桩案子上来的灵感,对了,昨晚的尸体和目击者处理掉了吗?”

    苏问秋答道:“处理得相当干净。”

    “好好好,跟你们合作就是放心,银子我之后会汇到偃师在钱庄的帐上。”男人说完从旁边捧了坛子酒:“西域上好的白金葡萄酿,我请你们喝一杯,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苏问秋摆摆手:“酒先不着急喝,我怕有遗漏的,问一句,这里就是囚禁死者的地方吧?”

    男人道:“是的。”

    死问秋环顾四周,地上的灰尘果然有人在上面挣扎的痕迹,苏问秋问道:“死者是谁?”

    “一个来买酒的公子哥,我盯了他好几天了,终于把他骗到这里做掉了。”说着,男人得意地笑起来,那语气好像在炫耀自己最近入手的一件珍玩。

    苏问秋点头赞赏:“品味不错啊。”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鄙人隐疾严重,只有杀人时的强烈快感才能让我雄风不倒,所以每当看见长相俊美的男子,我内心的冲动就会蠢动起来,那种瘾头比对美酒的渴望还要强烈百倍!”男人解释道。

    苏问秋笑道:“你千万别对我有这种冲动!”

    男人也笑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像尊重偃师一要尊重你,对了,还没请教小公子尊姓大名。”

    苏问秋不答反问道:“阁下杀过多少人?”

    “没数过,大概四十几个吧!”男人想了想答道。

    “你杀人之后留下的珍藏,都藏在哪了,我很有兴致欣赏一下。”苏问秋说道。

    男人脸色一变,马夫在后面阴沉沉的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雇主的私事我们是不能过问的。”

    男人面上猥琐的笑容很快恢复了:“没事的没事的,我理会得,小公子,头一次行事,以后注意点就行!”

    苏问秋问道:“对了,这里隔音怎么样,上面的长工会不会听见什么?”

    男人答道:“这你大可以放心,这个地窖是我特别改建的,有五六层铁板砖石混着棉被搭建,里面就算再打的声音,外面都听不到。”

    苏问秋收起笑脸,冷冷的对苏异了一句:“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阿异,废掉他!”

    话音刚落,苏异一脚便把男人踹倒在地,往他身上踢了许多脚,男人在地上爬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

    苏异一脚把匕首踢飞,然后再次抬起脚,重重落在他的两腿之间。

    苏异一脚一脚往那个地方狂踩,男人叫得像杀猪一样,马夫拉住苏问秋的胳膊急道:“住手,快住手,不许伤害我们的主顾!”

    苏问秋点点头:“行了!”

    苏异移开脚,男人不停抽搐,两腿之间流出鲜血和白色的液体,他翻着白眼,嘴角吐出白沫,苏问秋这才知道踩那个地方会把人踩得晕厥过去。

    看着这个变态被折磨,他心里掠过一阵快意,说道:“让我来吧!”

    马夫急忙掏出短弩,被苏异用环首刀打飞,然后他伸手阻拦住马夫。

    苏问秋走到男人脑袋另一侧,拍拍他的脸,又掐他的人中,男人醒转过来,哭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让你再也杀不了人!”

    苏问秋冷笑一声,强行掰开他的眼皮,瞳术“摄狼”发动,男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不停挣扎,叫声震耳欲聋。

    苏问秋盯了他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直到他的尖叫声小下去,才收起瞳术,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饱受精神摧残之后,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种痴傻的表情,他突然坐起来,躲到了酒桶后面,用神经兮兮的语气问道:“你们是谁?滚出去!”

    苏问秋直接上手把人捆了起来,然后斜睨了一眼马夫,对苏异挥挥手:“阿异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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