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秋上了马车,车里那中年男人冲他点下头:“久仰大名,我有个朋友是被你抓进去的。”

    苏问秋问道:“阁下有什么江湖传说吗?”

    中年男人笑了:“我没那么傻,傻到把自己的底细都告诉你,我只想说没栽到苏小公子手上是我的幸运,能让苏小公子亲自护送我出城更是莫大的荣幸!”

    苏问秋笑笑,从他的话里推测,应该是个杀人犯。

    马车上路之后,苏问秋一直在小声哼着小调,这是他和暗卫定的暗号,马车每次转变他都会哼一首小调。

    八个方向各用一个调子代表,为了防止远处耳力不佳的暗卫记混,他事先写了一条纸条给他们。

    因为一直跟踪的话,在城里还好,一旦到了城外村户就很容易被发现。

    午时左右,他们已经走到城外山区,不远处是城门,有个守卫过来盘问,苏问秋亮出顾问腰牌道:“我们是广陵府的人,要押送一个犯人出城。”

    守卫不放心的道:“我得确认一下。”

    苏问秋正色道:“这次是机密行动,只有提刑司陆大人知道,你可以直接去他家问他。”然后他流利报出陆家的所在。

    守卫正犹豫,假吴捕头把手伸向腰间,显得很紧张,苏问秋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如果你问了,你就是知情人,为了不让消息泄漏,你大概有三日牢狱之灾。”

    他跟着苏异识破过太多谎言,相对的,自己也对撒谎的技巧十分了解。越是撒谎越要显得强硬,不必在意谎话中的漏洞。因为大多数时候,谎话听着很合理,真话却很荒唐。

    他一直盯着守卫的眼睛,他果然让步了:“那行吧,你们走吧!”

    苏问秋点点头:“谢谢。”

    出了城门,他们就离开了广陵府地界,我叫道:“停下!”

    假王援朝道:“不行,主人交代过,必须送到地方……”

    我踹了一脚座椅:“停车,我要小解。”

    中年男子道:“正好我也要方便一下!”

    两人把马车停到一处密林之中,下可马车后,中年男子找地方方便去了,假吴捕头也下来,揪了一棵草叼在嘴里,瞥了苏问秋一眼:“你怎么不去方便了?”

    苏问秋轮了两下肩膀,状似活动着筋骨道:“先透透气再说,你们这些人素日里都是粗俗的人,马车上的味道比我见过的尸体还难闻。”

    “别耍花招,主人交代过……”

    “你对主人挺忠诚的嘛,学两声狗叫瞧瞧!”苏问秋冷嘲热讽,毕竟苏异不在,自己再怎么书生气也没人疼,总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假吴捕头瞪了苏问秋一眼,苏问秋却瞥见,远处树叶缓缓晃动了几下,远传甚至隐隐传来了马蹄声,顿时安心的道:“算了,我还是去方便一下。”

    谁料马匹竟然提早到了,暴露了位置,假吴捕头吐出嘴里的草,手自己摸在自己的后腰处,骂道:“王八羔子,你竟然敢叫人来了!主顾老爷,快回来!”

    中年男子一边往回跑一边提腰带,假吴捕头十分粗暴地把苏问秋扔进马车里,让车夫赶紧离开。

    那几匹马来势汹汹,苏问秋用腿蹬住车厢壁垒,马车刚窜出去不远,突然什么东西惊了吗,马受惊的动作使得满车都东倒西歪。

    还在苏问秋早知道己方会出其不意,是以事先有所戒备,没有被撞晕,反倒是机敏地一脚踹开马车的竹子车窗,同时假吴捕头也慌慌张张地下车,竟然从后腰的位置拔出了一尊火铳。

    凭着之前与神机营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苏问秋知道这是神机营的高端货色,小巧且威力巨大。

    苏问秋唯恐假吴捕头伤及己方之人,急中生智,摄狼发动!

    假吴捕头尖叫一声,苏问秋趁机从他身上里掏出阿异送给他的暴雨梨花针,随后并没有发动,而是一棍子摔在了他头上,毕竟这人或者还是有用的。

    “兔崽子,你敢耍诈!”

    中年男子掏出一把刀,从也挣扎着从马车上冲出来。

    与此同时,从马上下来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为首的李汕走过来一脚把中年男人放倒,踩住他握刀的手,中年男人痛得嗷嗷叫。

    剩下的马夫,自然轻而易举就被生擒了。

    李汕笑着打招呼,很是爽朗道:“苏小公子,别来无恙啊!”

    苏问秋也笑夸赞道:“事情办得挺利落,赶紧收拾一下这边,小心被巡防员的兵卫们看到,至于这两个甘当畜生的带回去囚禁起来,先饿上几顿。”

    李汕踢踢地上的中年男人询问:“这个呢?”

    苏问秋答应过偃师,要毫发无伤地把中年男人送出城,现在他已经办到了。

    这边算是兑现了承诺,苏问秋沉吟着便说道:“送他去衢州府府衙,稍后我会找人先去跟衢州的几位大人知会一声,请那边接收一下。”

    李汕拍着巴掌指挥着小弟:“站着干嘛!没听苏小公子说话嘛,赶紧开工!”

    众人一拥而上,把两个偃师的傀儡绑起来,塞住嘴扔到马车里,派人看得死死的。

    至于那个中年男人被押到另一辆车上,上车之前他恶狠狠地吼道:“知道老子是谁吗,等我出来一定弄死你。”

    苏问秋那帕子擦着手,冷笑道:“下辈子吧!”

    现场很快被收拾干净,苏问秋也转身上了一偏僻密林深处的马车,乔涟和祁萱也在里面,乔涟被刚刚的一幕吓呆了,说道:“问秋,我一直以为你离了苏少侠就没辙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能做这种事,愚兄自愧弗如啊。”

    苏问秋不理他的吹捧,皱了皱眉:“你把祁姑娘带来干嘛?”

    乔涟解释道:“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在家,再说她想出来见识一下何谓江湖险恶。”

    祁萱满心满眼都是崇敬之色:“苏公子,你竟然连江湖恶霸都有结交吗?”

    苏问秋叹息了一声:“说来话长!”

    苏问秋同乔涟几人乘着马车返回广陵府,李汕打算中午摆宴会登临阁请诸位吃饭,苏问秋却推辞道:“此诚多事之秋,且俗务缠身,便拜谢李大哥好意了”

    李汕笑道:“苏小公子,一年三百多天,你哪一日不是俗务缠身,多事之秋?”

    苏问秋也知道他是在说笑,是以说道:“等这案子结束了,我保证去找你,请这帮兄弟吃一顿,我苏家做东,你看行吗?”

    李汕大手一挥:“哪能叫您掏银子,到时候你来登临阁,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如今在那里有挂账的。”

    苏问秋笑道:“可以啊!只是银钱来路都正吧?”

    李汕连说:“自然,再粗鲁,咱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现在带着我们这帮兄弟也正经做生意了!”

    众人在一个主街上告辞,临走前苏问秋塞给了给了李汕一张纸,叫他按上面的方法调教这两个傀儡。

    调教其实很简单,但是得花时间,每天囚禁他们,拿小鞭子抽他们,逼他们读圣贤书,不给饭吃,只有说一句‘我是正常人’才给一口饭吃。

    以毒攻毒的法子并非苏问秋的独创,其实江湖早有害人的邪教和魔头用过这样的法子,后续邪教被破了,就把被邪教调教过后的孩子绑架回来,用各种极端手段把他们洗回正常人,再回归家庭。

    这两个傀儡对偃师忠心耿耿,想必被洗脑得程度很深,估计得花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变回正常,也许要等到破案之后,但也不要紧,只要他们到时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对铺公堂就行。

    李汕笑道:“这种训人的法子,兄弟还是头一次,挺有有趣的,这事就交给我吧!”

    苏问秋又戏耍了偃师一次,苏问秋他肯定又要惩罚他身边的人,辞别李汕之后,苏问秋对乔涟说道:“最近不要再新家带着了,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回头我让我姐也过去,要保证十二个时辰都得有人醒着,至于陆叔叔,我也会想办法通知他的。”

    乔涟苦笑道:“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苏问秋说道:“你没造孽,就是认识了我而已。”

    乔涟很快展颜一笑:“但有你这个兄弟,我不后悔!”

    这时邬寐从天而降,扯着苏问秋的肩膀:“问秋,我查了一下那个老头子的背后,他根本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但参军的事情是真的,他在军中就是玩刀的行家,一掷可串葫芦一样杀死两人,还有……”

    邬寐咽了咽口水,顿了顿:“去年他神秘失踪了半年。”

    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许德昌许老爷子才是杀了的人,从他装作死者家人找上提刑司门的时候,偃师的嫁祸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听到这消息,苏问秋自然是很震惊的,但现在人不全,他只得说道:“等我姐来了,咱一起碰个头讨论一下吧!”

    “去我那,边吃边等吧。”邬寐叹息地说道。

    着人通知陆倾云之后,苏问秋就跟着邬寐走了。

    他让乔涟和祁萱今天去找个寨子,最找个隐蔽在闹事的地方,闹中取静,当作临时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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