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轿中女子何人 >第36章 宗室子
    若缺慌慌张张的样子已经被厢月看进眼里,若缺说完退后一步无错的看着我,等带我做些什么。

    她觉得我无所不能,这是她对我的误会,不过能被她依靠也无妨,所以我不曾澄清这个误会。

    旁边的厢月也看着我:“你们主仆,说些什么悄悄话?”

    厢月怀着孕肯定不能让她知道曲昶瑜被关起来了。我怕她一着急一上火伤到身体。

    我朝若缺使了个眼色,斥责她:“害了时疫哪有不发烧的,大惊小怪些什么,也不怕惊了月儿的胎。早几时我烧晕了时你也这样来吓她一个孕妇吗?”

    若缺明白我的意思,她朝厢月赔不是:“厢姑娘,原是我经不住事,惊了您我可怎么好啊,您可万万不要吓到啊。”

    厢月摆摆手:“我当是什么事,不怪言姐姐撒气,你也是浔王府机灵的了,现如今竟这般慌张。”

    厢月笑着看向我:“姐姐莫生气,原是你又下狱又出走,把若缺吓得疑神疑鬼。”

    我松了口气,厢月没有发现不对劲,还好心的替若缺求情。

    若缺忙说:“是是是,厢姑娘疼奴婢,奴婢修来的福气。”

    我说:“罢了,我去看看殿下,不妄殿下没日没夜关照我多时。”

    厢月也一同起身,佯装生气:“兄长对你这般好,你看看他都不情不愿,我这个做妹妹的真是替他心寒。”

    我记挂那边的事急得手抖,我说:“这就看出远近来了,果真亲兄妹强过我这个半路捡来的外人。”

    “不许我挑理,却只有你挑理,姐姐太蛮横无理了。”厢月玩着我的手。

    我停下脚步:“你做什么?”

    厢月说:“我和姐姐一同去看看。”

    我说不行,“我病时你没来看我,现下殿下病了你也不许去看,才显得你待我们公平,否则我要伤心。”

    厢月白了我一眼:“真是怕了你了,我在外面候着也算心意到了,这总行吧?”

    “不行。”我大脑空白了一下,才想起来说:“你怀着身子在外面站着如何使得?你快在这里暖暖和和的坐着,我去去就来。”

    好说歹说她没有跟过来,我出了门看见一整个院子的人都紧张的看向我,她们已经听说了曲昶瑜被关起来了。

    我朝她们做了个手势,她们跟着我走到院子外,我说:“曲女婿暂扣柴房之事看你们神色已经知道了。”

    丫鬟们满脸担忧的点头。

    我说:“在我弄清缘由前任何人不得将此事说与你们姑娘半个字,谁说了半个字只等着我送她回王府,等殿下病好了好好治她的罪过。”

    有人问:“言姑娘,若是我们姑娘问起…”

    我说:“问起就说曲女婿还在青帝轩,她若差人去问就来问我,若你们姑娘不曾问,晚膳时我也会差人过来给个由头。”

    丫鬟们齐说是。

    我和若缺几乎是跑回青帝轩,房顶上有人影晃,我抬头看过去是宿莽,他刚才正和什么人说这话,看见我后就跳了下来。

    我问:“曲女婿被你关起来了?”

    宿莽点头:“他是晏洺的人,我们都叫他骗了。”

    这个消息听的我如遭雷击,我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宿莽手里攥着自己头上垂下来的布条,正用手指缠绕着玩,他说:“你分明听到了。”

    我是听到了,但我怀疑我听错了。

    我进去看见晏浔正坐在案前写着书信,嘴唇毫无血色,眼皮也似沉重的睁不开。

    我说:“你先回去躺着,剩下的事交给宿莽,或者你信得过我,也可交代我去做。”

    晏浔写的很快:“信得过,呵呵。”

    他在发抖,也不知是时疫病的还是曲昶瑜气的。

    我抢下他的毛笔扔在地上,白玉笔杆在地上碎成两截,我对他说:“去床上。”

    晏浔把纸向门口扔,宿莽如影子一般窜过去接了纸张又转身窜走了。

    晏浔拳头高高抬起,快速落至桌面却骤然停住,并没有敲响桌子发泄怒气。

    我说:“你快点自己走回去躺着,免得你一会儿晕死过去我背不动你。”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走回床上坐下,他满脸都写着恨不得把曲昶瑜碎尸万段。

    我同样气愤,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从心底里涌出的恐惧,怎么会是曲昶瑜,他怎么可以欺骗我们,欺骗厢月。

    我想起来厢月隆起的小腹,里面有曲昶瑜和她共同的孩子啊。

    在顺天寺初见时,曲昶瑜清秀又怯生生的想躲开我们,难道那些少年人的悸动都是他装出来的。

    我又想起来那个让我噩梦缠绕的场景,曲昶瑜浑身是伤的躺在对面牢房里,那种潮湿腥臭的气味。

    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跌坐在地上干呕起来,而晏浔已经虚弱的无法行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已经支撑不住坐在了我旁边。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背:“言儿,言儿别怕,有我在,浔王府有我在。”

    晏浔半眯着眼睛,我觉得他已经有点神志模糊,他小声说:“我晏浔通读史书博览古今,若是生在皇室,定是天子不二之选…”

    我想扶他起来,但是他太高了,我只好向门口喊人:“来帮忙!”

    晏浔又睁开眼睛:“我自己站的起来。”

    我问你怎么站起来。他让我把他手臂放在我肩膀上,我照着做了,他搂着我说让我把他带起来。

    我真是最大的力气都用了,他像只猫一样呼吸微弱的趴在我肩膀上。

    我说:“我最后再试一次,你若是再站不起来,我就喊小厮进来把你抬过去。”

    他小声说好,我再尝试站起来,他轻飘飘的站起来了。

    我说:“你是不是装的。”

    他说不是,我扶着他到床边让他躺下休息,他忽然抱紧我,他说:“我又冷又热,碰到你才觉得好些。”

    我发烧时半梦半醒,他手覆在我额头确实有舒适的凉意。

    我用这个理由搪塞我自己,拥抱了他一会儿。

    我试探着说:“见好就收。”

    他就收回手好好的躺在床上,就像一个得到了指令的木偶,只听主人的话,只会听主人的话。

    我就知道是这样,晏浔平常杀伐果决的,竟然也有这种被七情六欲迷惑的时候,那我平衡多了。

    我说:“殿下真是好兴致啊,看不上眼的妹夫被发现问题,你可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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