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大牢内,一个武将直接怒气冲冲踹了守门的衙役,把外面的状况跟牢里的吕公遥说了,

    威武的身躯散着怒火,眼里猩红透着嗜血,什么都明白过来,咬牙道:“大人,三万铁武军,全没了!咱们统统都被那个女人给耍了,咱们的人都是给她大哥扬名的垫脚石!。”

    吕公遥听完,静默了许久,仰首,高窗洒他半脸叹息,浑浊的眼中闪过杀意:“四小姐,谨慎过后,依旧小瞧你了。”

    ……

    并州知府衙门

    要说吕公遥失了铁武军心痛,李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怒不可遏!

    他掌心拍案充血,咬牙切齿:“好的很,好得很,短短一个月,什么小鱼小蟹都给本官往外冒了,一个知县,一个小小的凤山知县,倒是莫名其妙成了这次剿匪的大功臣,整个津淮西路,马上整个朝堂都是一个小知县的名字!”

    一脚踹翻边上凳子,砸得陈推官连连躲避,他大骂道:“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废了那么多钱财才给黑风寨弄出可以与铁武军一斗的名头,结果,就这样给一个小知县拿来扬名了!”

    陈推官从未见过李奇失态成这样,忙思索劝道:“大人息怒,事已至此,咱们再不可行差踏错,如今虽然被那小知县占了个大便宜,但是至少三万铁武军是没了,

    这算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咱们此刻再给铁武军一记重创,那这铁武军是真的可以到头了,望大人切不可因一时愤怒,忘了咱们最后的目的。”

    李奇方才是被气昏了头,此刻努力平复下心绪,想起现在的局势,忍怒点头:“对,一群山匪没了,我还有更多,黑风寨没了固然可惜,但铁武军栽了大跟头才是最紧要的,如今三万没了,还剩下的十数万也一定能被我拿下!”

    他眼中闪烁的都是炽热的野心欲冲脱而出。

    陈推官看他如此,突然有些担心:“还望大人切莫心急,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咱们在掌控,下官以为慎重才是。”

    李奇一甩袖,不耐吼道:“本官已经慎重十多年了,这一次,军界,商界,本官无论如何也要一起拿下!”

    陈推官莫名听得胆战心惊,看李奇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只得应“是。”

    心里却总是不安,总觉得现在这局面好像是被陷入什么圈套一样。

    ……

    “舅舅。”

    晌午,许知延被曹文年叫去了他的书房,曹文年抬头看着进来的人,笑道:“来,子扶过来看看舅舅的画如何?”

    “是。”许知延应声去看过,赞赏道:“这苍松画得苍劲挺拔,舅舅的画艺比往年精进许多。”

    曹文年一笑:“可否给赏脸给舅舅提个诗?”

    许知延一愣,摇头失笑:“知延才疏学浅,怕是会毁了舅舅一副好画。”

    曹文年不以为意:“自己一家人有什么毁不毁的,子扶只管做便是,不论如何,都是我亲外甥做的。”

    许知延心中感动,接过,略思忖便凝神屏息,一气呵成将诗作写了下来。

    曹文年看得闪过惊艳,拿起来连连咀嚼欣赏:“好字,好诗,子扶这一手可是让舅舅这画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许知延惭愧:“舅舅过奖了,只是做外甥的给舅舅题首诗罢了。”

    “好个只是给舅舅题首诗罢了,”曹文年笑叹:“我家子扶这样谦逊,可知这样的文采,舅舅在并州多年,也不能见过能高过子扶这诗,这字的。”

    曹文年拿在手上爱不释手,一是出于半个文人的喜爱,一是自己亲外甥做的佳作。

    他小心将画作放好,准备等下唤人裱起来,又对身边陪侍的许知延,带着怀念笑道:“子扶可还记得,我为何要给你取名子扶。”

    许知延的父母在他八岁那年不幸,路上遇到山匪身亡,他父亲是个穷秀才,当年得到许知延母亲的看重,甘愿与家中断绝关系,也要嫁他为妻,

    近十年未曾来往,后来,听到妹妹遇难的噩耗,曹文年把许知延养在膝下,视若亲生。

    请先生教他读书识理,也亲自给他取了表字。

    时隔多年,许知延眼中微涩,依旧记得舅舅当年说的话,回道:“愿子扶摇直上。”

    “是啊,愿子扶摇直上。”曹文年也想起当年,一晃,还是幼童的外甥已经长大成人了,他看着面前的人,笑着感慨道:“从当年,去子扶家中看见子扶的第一眼,舅舅就觉得子扶不一样,

    这么多年,在舅舅心里,子扶也一直都是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总觉得舅舅的子扶,会扶摇直上,到一个舅舅永远仰望的高度。”

    许知延讪然:“让舅舅失望了。”

    曹文年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相信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一直想把香儿嫁给你,你舅母没有意见,你觉得如何?”

    这话,让许知延更是头疼,无奈道:“舅舅,表妹生性率真,我们怕是不合适。”

    见他一副逼上刑场的样子,曹文年瞪他一眼,又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一个两个都不愿意,我也懒得管了。”

    许知延松了一口气,曹文年有些感慨看着自己这个外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子扶是个很值得托付的男人,错过了,我怕是找不到这样好的女婿了,可惜,你那表妹我真想从新把她教一回!”

    他心里清楚,许知延不愿意,大部分还是出在曹洪香的身上,

    整天见到许知延都像是看仇人一样,平时那丫头待下人都比待许知延客气!

    许知延想想平日里的曹洪香,眼里也有疼爱:“表妹其实很好,只是与我不配,舅舅放心,表妹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好夫君的,要不然,别说舅舅,我和两个表哥都会答应的。”

    这话说的曹文年心里又涩又感动,又拍了拍他的肩:“臭小子,走吧,这李大人可是今天把所有人都请上了,是福是祸,这都躲不过,你也算是家中一份子,陪舅舅去这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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