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阆王不熟,只有过几面之缘,与倾华太子交往多些,

    这不妨碍他知道,阆王应该是一个天之骄子,极度骄傲,睥睨天下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他会接受厉云清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的身体,还有那不知是谁的,两个月的身孕?

    他心里喜欢厉云清,顾忌她的身体,没有强落了她腹中的胎,

    只要她平安,他可以忍下那孩子生下来,

    他胸中多次涌起的怒火,都告诉他,如果那孩子活着生下来,他会亲手摔了那孩子!

    但是,他也明白,只要厉云清不愿意,他会留那孩子一条命。

    这样的做法,几个身居高位,骄傲的人能做到?

    他从来固执,少年时便是如此,认定了什么,就绝不会改,

    这种固执,延续至今,但是早二十年,在他没有经历过二十年生不如死的圈禁经历,

    他可以肯定,他,做不到!

    他也不信,阆王,作为当年惊艳诸国的倾华太子之子,骄傲那般,

    能接受自己的女人不干净,还有个野种!

    厉云清听出了应缘修话里似乎有话,没能理解,但这不妨碍她肯定道:“我信他。”

    应缘修为她的肯定,甚至飞蛾扑火的模样,蹙眉,

    孝敏长公主和应缘修是一个想法的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他们都觉得厉云清嫁给阆王,不会长久。

    厉云清到底是小姑娘,太年轻了。

    被阆王的风姿,眯了眼,一下飞蛾扑火。

    孝敏长公主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她没有资格说别人。

    她笑道:“妹妹和阆王的婚期是十八吧,没几天了,想起来当日阆王公布喜讯的时候,我和伯爷都不在宮宴上,收到消息可都是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说,妹妹一下就成了我的侄媳妇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就提前祝你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了。”

    厉云清感觉到两人的不太对,闻言,笑颔首:“多谢。”

    三人用了膳,一起赏了一会儿荷花,除了孝敏长公主主动说着话,厉云清和应缘修都是应和,兴致都不太高。

    孝敏长公主看厉云清神色疲懒:“妹妹是不是累了,去禅房休息一下吧。”

    应缘修把厉云清神色看在眼里,也道:“去休息下吧。”

    厉云清确实疲惫又累,给两人抱歉,行了礼,找僧人带她去了禅房。

    应缘修没了兴致再继续赏荷花,转身就走,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他。

    “缘修。”孝敏长公主唤道。

    应缘修眸色沉沉,伸手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面前,把人抱了起来,往安静院子而去。

    ……

    厉云清方才从孝敏长公主的神色上,看出了些许不一样,

    那有时流转的风情,让她不猜到她跟应缘修最近发生了些什么都难。

    凭心而论,她觉得应缘修如果日后心中无所爱,不如给孝敏长公主一个名分。

    找一个自己爱的困难,遇上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守候付出的,更不容易。

    她没有资格让应缘修去怎么做,但是希望应缘修最后有所珍惜吧。

    迷迷糊糊,她沉沉睡了过去。

    暑热隔绝在禅房外,树密枝深的院子鸟声隐约传来,

    青衣素带,缓缓扯动。

    厉云清沉睡中只觉身上有什么异动,一根弦绷着,让她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

    她猛地坐起来:“元璟澈,你做什么?”

    元璟澈看着满脸清冷看着他的厉云清,冷笑:“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厉云清数根银针飞出去,翻身下床,还没落地,手被人猛地扯住,一把摔回了床上。

    元璟澈反扣紧她的双手,一用力,听她痛叫,冷冷道:“阆王碰得,我就碰不得?我若是现在要了你,我看阆王还愿不愿意再娶你!”

    元璟澈去扯她的腰带,

    她惊,一挣扎,元璟澈就越发狠的扣她的手,她面色惨白痛叫,

    腰带扯开,一侧滑嫩香肩裸露出来,

    元璟澈眸中刹时,炙热。

    猛地覆下去。

    厉云清眼中刹那嗜血,

    元璟澈吻着人,那触感让他沉迷。

    耳边一声痛“唔”,元璟澈感受到身下人的轻颤,一惊,压住冲动,抚着厉云清十分痛楚的面庞:“怎么了?厉云清怎么了?”

    “我手,”厉云清痛啜泣:“啊,好痛,”

    元璟澈一慌,紧攥她的手,忙松开。

    握着那双柔软无骨的手,满是红痕,软软垂着,

    元璟澈轻碰一下,厉云清就痛唔出声,仰头,泪水涌流。

    他心一痛,去擦她的泪水:“厉云清,我不是故意伤,闷哼,”

    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身,

    看他一下软倒在床上,无法再动。

    厉云清理好衣物,下床,泪水洗刷过的眼,再无痛楚,只有彻骨寒冷。

    “元璟澈,我曾拿你当弟弟,哪怕因为你是皇子,需要跟你保持距离,我也从没有想过害,防备你。

    今天,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转身,往外走去。

    元璟澈无力躺在床上,痛恨看她:“厉云清,你就那么喜欢他!嫁给阆王,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厉云清只神色漠然出去,让一个僧人去跟应缘修那边打声招呼,先走了。

    回到相府,素樱早已回来,看见厉云清脸色难看苍白,

    一惊,想要问什么,也被厉云清一身寒气给慑住。

    回到屋子,听厉云清唤她拿了伤药,看着那双抬起来,发紫淤青的手腕,抽了一口凉气。

    迎上那双清冷看着她的眸子,她问话噎在喉间。

    小心替她处理伤口。

    厉云清冷道:“这件事,我不希望王爷知道。”

    素樱感觉到厉云清现在压抑的愤怒,似看到她不答应的后果,恭道:“是!”

    ……

    一连十天,厉云清手上的伤好了差不多,中间元璟珏来了两次,都是大半夜,见厉云清睡得沉,不打扰,小心把人揽在怀里睡下。

    厉云清睡到日上三竿,只能从身上某些气息,感觉到元璟珏来过。

    动了动胀痛消失的手腕,厉云清打理着如云的墨发。

    面前梳妆镜前,摆了一堆珍贵首饰,华丽凤冠,这是这昨日阆王府送来的头饰,装扮,

    后日,她就要跟元璟珏大婚。

    也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全程婚事阆王府包办,那长长的聘礼礼单,阆王府也是让一位得体的管事嬷嬷,亲自送到厉云清手上。

    沈氏到现在,什么都没摸着,真正切切没把她当做厉云清的长辈,厉相府的主母,这两日脸色因此都很难看。

    厉正庭也知道好像厉云清大婚,跟他们厉相府没什么关系,气得摔了一套茶具。

    厉云菲知道阆王府那长了不知黄家多少倍的礼单,还有沈氏折腾许久,给她添妆的陪嫁,还没有厉云清的三分之一,哭得昏天黑地。

    这个三个多月怀相极好的孕妇,胎稳了,见了红,找大夫说是需要好好养着。

    沈氏抱着床上闹脾气的厉云菲,又是一阵懊悔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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