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淡道一句:“免礼。”

    “谢皇上。”元璟珏淡然起身,昌王看着边上的人,颤巍巍指着他,恨不得上去将他生吞活剥了,“阆王,我儿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如此歹毒,要将他杀死!”

    往日的昌王是怕元璟珏怕的要死,现在他儿子灭了,断子绝孙,还有什么可怕!

    他爬起来就朝元璟珏扑去,那跪了一个时辰,早就酸软的腿哪里还立的稳,直接朝元璟珏身上倒,元璟珏微微侧身,昌王就重重摔在地上,痛声难抑,仪态全无。

    皇上猛地拍案:“够了!”他冷冷盯着地上的昌王:“皇弟,朕还在呢,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昌王瑟缩一下,爬起来伏跪在地,声音哽咽里全是泪:“皇兄,皇弟心痛啊!”

    皇上没理他,又怒瞪阆王,“阆王,昌王失仪,你也放纵是不是!”全是这小子,冷眼旁观,白白闹这一出。

    元璟珏垂首:“皇上,臣见昌王朝臣扑来,以为昌王要刺杀臣,所以躲开。”

    皇上嘴角一抽搐,养尊处优连上这御阶都要喘几下的昌王,还行刺他?昌王听得也红瞪眼:“无耻小儿,满口胡言,我与你父亲是手足,你与世子也是血亲,阆王,你好狠的心,为何骨肉相残!”

    他说着又呜呜哭起来,元璟珏没看他,只朝皇上拱手道:“皇上,臣不知昌王此言何意,今日昌王世子明明是被人杀害,怎么会赖到臣头上。”

    皇上听龙卫说了晚上那刺杀,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他的重点是放在元璟珏又一次被刺杀的事情上,现在,闻言,看向昌王:“皇弟,你怎么说?”

    昌王叩首痛哭道:“皇兄,阆王撒谎,皇弟若没有证据,怎敢夜闯皇宫,实在是府医查看过,世子身上刀伤并不是致命伤,世子身上除了刀伤,就只有阆王那下了狠手,一脚脚硬生生把世子踢得骨裂残废的伤口,”

    昌王哭得泣不成声,歇一口气再道:“皇兄明鉴,世子是什么人,您常年看在眼皮子底下,怎会不清楚,世子随皇弟身体单薄,哪里经得起久经沙场的阆王的重手,这就给活活踢死了啊!”昌王哭声呜咽,整个大殿里都是他的声音。

    皇上头疼,捂一下额,又止不住这丧子之人的哭声,不耐烦看向阆王,瞪眼:“阆王,你如何解释!”

    元璟珏只嘲讽一声,淡道:“昌王这证据真是经不起推敲,府医说刀伤不是致命伤,那断手脚就是致命伤了?这话说出去,昌王以为谁信,因为世子侮辱本王,本王确实动手伤了他,但本王自问伤的有分寸,可以让仵作验尸,本王处处伤在他四肢何处,可有半分在要害?本王真要杀他,何须众目睽睽,随便一个隐蔽角落就能把他解决了,惹这一堆麻烦!”

    听这杀了人,还理直气壮的语气,昌王气得浑身颤抖:“你,”

    元璟珏看向皇上:“皇上,此事不能全凭昌王一面之词,臣问心无愧,有什么问题,找仵作一验便是。”

    昌王又有泪:“阆王,你不要欺人太甚,好歹同为皇室中人,那是你堂兄,皇室尊严在上,怎么能让下贱的仵作碰?”

    他说着,又哭哭啼啼向皇上叩首:“家中府医说了那伤口不是致命伤,这人只能是被阆王给踢死的,皇兄,您要严惩阆王,要是有失公允,会让天下人笑话我皇室。”

    元璟珏半点不惧,淡淡提醒道:“昌王一路大张旗鼓闯宫,等到天亮就可以人尽皆知,全看笑话了。”

    昌王眼中痛恨,他还不是为了向皇上施压,让天下舆论压垮阆王,他儿子这么没了,他不能不报仇!

    皇上哪里看不出昌王的心思,大晚上嚷嚷进宫,他这个皇帝要是不理,等天亮都要被议论,皇家无情!此刻,手在御案上轻叩下,决定道:“既然有疑义,尸首送去刑部。”

    “皇兄?”这话无异于一个惊雷,皇家人出身高贵,尸身也自然不容亵渎,有听说过皇上遇害,被送去刑部的吗?

    元璟珏要让仵作验尸,昌王觉得元璟珏纯属是杀了人不够,还要恶心他,现在是直接送去刑部,昌王张口结舌,脑子飞快运转,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皇上又是出了名的疼爱阆王,这尸首去了刑部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

    “皇兄,皇家体统不能丢,求皇兄三思啊,呜呜呜。”闹了这么久,他存了舆论逼皇上的心思,皇上这一招,让昌王是真的老泪纵横,无能为力了。

    皇上嘲讽:“不是你挑出来的吗?”他出生就是嫡子,从来没把这皇弟看在眼里过,后来皇兄死了,他争位那段期间,也没把这个皇弟当成一回事。

    昌王哭都忘了,抬头诧异看皇上,脸色白了又白。

    殿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哭声终于停了,皇上看他这模样,也知震慑够了,同是皇室中人,身居高位,自然是爱惜羽毛,想要好名声的,

    皇室的体面不给昌王,昌王这人不要紧,为此让他在民间惹上非议就不好了。

    此刻,昌王闹得这么大,君无戏言,他缓了声道:“世子的尸首,让刑部的人去看看,有没有问题,到时再说。”

    皇上退了一步,昌王哪里还敢叫嚣,此刻焉焉叩首:“谢皇兄。”皇上不愿再看他,平白闹得人尽皆知,斥道:“下去吧。”

    “是。”昌王下意识看一眼边上云淡风轻的阆王,心里恨不自禁,此刻皇上面前再不能失仪,只得压下恨意,退了下去。

    “朕问你,昨日的刺杀是怎么回事?”昌王一走,皇上就关心昨天的刺杀上,目光冷冷看着阆王:“跟你说了这刺杀给朕解决了,最近全是这事的传言,这事关两国邦交,阆王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跟北定王府私下怎么回事,朕不想知道,但是明面上,给朕太平了,西北这几年,朕不想乱,阆王你要知道这一点。”

    他与元璟珏目光对视,两人都是千年狐狸心照不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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