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火漆印分明,是边关密报,北定王回了安国京中,北定王府小王爷成杰为歌姬生事,打死好几个世家公子,其中还有一个几代下来的没落皇亲。

    偏生北定王府根基深,朝中上下竟没有几个非议的声音,安淳想要做盛世明君,哪里留得下这种尾大不掉的存在,比起宋国朝中还有诸王,陆远伯府一类,郑国公府这一家独大比起北定王府都好看太多。

    安国之内,安淳强势之下,安国皇室没人敢在安淳面前找存在感,安淳膝下也无皇子,总体来说安国国中比起宋国干净得多,朝中大多也都是安淳自己这么多休养生息培植起来的亲信。真正的天子门生。

    如今北定王府势大,年轻后生不敢冒头,等到把这挡在前面的拦路石解决,就是安淳真正收拢权利的时候。

    元璟珏眯眼,沉思。自己不帮安淳,安淳会善罢甘休?

    外面褚子欢进来,禀报了今天一早,昌王府在得知元璟珏在宫里宠幸新人的事后,派门客到京中各处散布元璟珏喜新厌旧,逼走有孕嫡妻的传闻。

    元璟珏本来就因为这事压着火,此刻闭目养神,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淡淡说着话:“昌王府的门客,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再说话了,如今不是京里太太平,捕快禁军都无事可做?今早回来兵马司的人我看还在街上闲逛,看来是太太平无事了,读了一肚子书喜欢在街上闹是不是,全都解决了,收拾干净点,丢昌王府里去,让昌王给人人都找些事做。”褚子欢小心应下,悄然退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凡是传了阆王府闲话的昌王府门客,全都莫名其妙被人把尸体吊在昌王的院子里,把伤心几日没有睡好的昌王,一早起来,直接直挺挺吓晕了过去。

    大夫看过没多久,昌王头昏脑涨醒来,又哭又恨道:“阆王太过嚣张,他这分明是在警示我,他害我独子,还有理了?”独子死了,得力的门客又死了,大恸之下,昌王又生生哭晕了过去,昏睡中仍旧在咒骂。

    这事惊动了皇上,皇上派了御医去给他诊治,御医看过开了药回去复命,也把昌王梦中呓语如实传回了宫中,眼下刑部衙门都在找凶手,昌王明明白白骂着是阆王所为,皇上听过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冷冷问御医一句:“病糊涂了?”

    御医拿捏着小心回话,“只是受了惊吓,受的惊吓不小,因各人而异,吓糊涂,胡言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叹息:“罢了,几具尸体还能吓死皇家子嗣不成,皇弟到底是没上过战场,娇惯的人。”

    随着御医出去,这太娇惯了的话也传出去,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明白皇上这话意思,昌王之所以晕倒,是太娇惯的缘故,所以这事根本不值得重视,问题是他昌王自己。

    皇上请一次御医去了昌王那里,就把这事轻飘飘遮掩了下来。

    这事传到各府,因为皇上的偏心,太子气得摔了书案上名贵的墨砚。

    彼时乌姝正在太子院中听训,得了这消息,他心里不痛快,看见边上乌姝更是没好气对她严厉警告道:“明日母后面前,你当心说话,母后宫中的事,只要我想知道,瞒不住我,要是让我知道你乱说,你别想好过!”

    乌姝一颤,脸色有些发白,柔柔行下一礼:“是。”

    太子再不愿看见她,挥手不耐烦让她下去。看着她的背影,狠狠一捶桌,他知道母后想要一个嫡子,包括他身边的幕僚,虽然没明确表示,但是他也清楚这些人都希望他早日有嫡子。

    “嫡子!嫡子!我没用,生下嫡子又有什么用!”他大怒丢了一地折子,胸口起伏,都是愤怒。

    半晌平息下来,朝外面喊人:“孙先生呢?”孙密是他最信赖的心腹,在太子府有住处,也常住在太子府。

    外面人小心回话:“在书房,奴才这就去唤孙先生过来。”他小跑离开,外面另外有人进来小心收拾了一地狼藉。

    孙密来时,这房内已经收拾规整,半点不见方才怒况,太子脸色也平静,带着平日里常有的些许风流笑意,跟孙密说了皇上偏袒阆王一事,孙密想了想,道:“太子眼下还是不动好,由昌王自己闹,此时咱们不宜掺和进去。”

    太子听过心里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想过,要是昨天自己也去怂恿,那阆王把自己的门客也杀了,父皇又这样偏袒,轻拿轻放,他今天这脸就丢大了,应下来:“好。”

    两人谈过话,日薄西山,孙密回去路上,想着最近的事,来到书房外,看几个年轻幕僚从里面出来,本来在谈笑,看他来,脸上笑收了收,又带上几分假笑,作揖道:“孙先生。”

    孙密像是不知道几人对他的冷淡,友好笑道:“哪里去?”

    几人笑着回道:“我们不像先生,太子奉为座上宾,府上也有好住处备着,这个时辰该回去了。”

    孙密像是没听出里面的刺,又道:“几位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要出去赴宴?”

    几人笑道:“先生好眼力,反正近来听先生话,大家都闲着,听说吉兴街上有的桑酒不错,我们去喝两杯。”

    孙密点头:“哦,桑酒不错。”

    按道理大家一起聚,孙密也算是一起的人,孙密这样夸过,几人应该问孙密要不要去,几人却呵呵笑:“我们要相几个同窗,不能请先生,下次告罪。”

    孙密又点头,脸上分毫不怒:“这是自然。”

    几人离开,孙密进了书房,里面人都走了干净,孙密想想今天书房里也没急事要处理,整理了桌上东西准备离开,孙密的小童帮着一起整理,刚才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此刻看孙密不放在心思的模样,忍不住为孙密抱不平。

    孙密撕了几份白日的手稿,扔进纸篓,呵呵笑:“他们去喝花酒没事,不是去私赴修王的宴就好。”

    莫名听到修王,小童不解:“先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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