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丁亚族人,那个被阿和族打压得小部族,不配有我们南蛮人的血统,你就是个哪边都不承认的杂种,听说你被丁亚族赶出来了,我们南蛮人也不会认你,你要是告诉我们,我们就把你按丁亚族的祭祀方式,把你火葬了,活生生烧死,你觉得如何?”

    两个干瘦的南蛮人,对着被绑在树上的古哲很有想法的威胁道。

    “悉听尊便。”被抓住的古哲垂着头,没有求生的打算。

    “嘿,我说你,”其中一个南蛮人,忍不住动火气,另一个赶忙拦住他,“好了,好了,”把他扯到一边悄声道:“现在他可不能死,你不知道长老想留下他?他虽说是个杂种,但是他那一手养蛊的本事,可是遗传了咱们南蛮人。”

    “那金丝蛊现在咱们可控制不了,只有他能,这双手长老是看中了,长老要把这人收为已用,再者,那金丝蛊是他养的,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了感情,要是没了这个主人,它发起狂来,咱们就是动了杀它保命的心,自己能保证谁先死?”

    “但,我们是莫名其妙来跟金丝蛊拼命的?”那说话的南蛮人翻个白眼:“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现在拿到金丝蛊最主要,这人也不能落下!”

    “嘶,疼死了,哎哟,这罪受的,你们一定要给老爷我把那家伙宰了!竟然到处放蛊虫,你们不是说你们有本事吗,连那些蛊虫都爬到身边了,都不知道,老爷我不叫唤几声,你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不是?”

    “哎呦喂,我可真是惨,找的你们这些是什么蠢人,遇到危险竟然是要用老爷我的生命危险来提醒你们,你们可真有出息啊!”

    “樊老爷,话不能这么说,已经跟您解释过了,这古哲知道寻常蛊虫,我们会提前有所防范,用的是这金甲蛊,南蛮深林里到了夏天都是这蛊虫,这蛊虫跟一般甲虫区别不大,就是属于蛊虫一类,不容易被人察觉,好在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咬人疼,微毒,您看,咬您这一双腿,也没有多大的事,”

    一个半苍老的声音猛地被樊老爷厉声打断。

    “什么叫没多大事?什么叫没多大事?!”

    “你看看我这一双腿,要命啊,真是要命啊,跟一般甲虫没区别,你这老东西,说话讲不讲良心!你见过哪只甲虫咬人,往肉里钻的!”

    “哎呦,他娘的,我满腿都在疼,它们在肉里面不出来,还在往里面咬,啊啊啊,老爷我苦啊!赶紧给我弄了!”

    另一个苍老声音也响起:“老爷也看见了,我们自己身上腿上,伤的不比您少,除了您被我们后来护在中间,我们手上都有金甲蛊还在往肉里钻,我们不处理了,帮您处理起来,手上不利索,您更受苦。”

    然后,另一边不远处的地方,没隔多远,就是这林子野草树木丛生,遮掩得重重叠叠。

    樊老爷在那边听老者说完,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干瘦青年,像是这群南蛮人里面的仆从,拿刀把手臂上几处金甲蛊从皮肉里剜出来,技术好,却也确确实实是剜开了皮肉,血水流了一地。

    樊老爷看得直眼抽搐。

    只看那南蛮人变了变脸,只是低哼几声,心里觉得这些南蛮人是真蛮狠。

    “老,老爷,我不会也要这样吧。”

    樊老爷觉得现在是很痛,但是要剜他肉,绝对不行!

    刚才说话的老者放缓了声,好声好气道:“老爷您放心,这阿瓮只是为了早点处理好伤口,方便给您点药草,把金甲蛊给熏出来。阿瓮常年干惯粗活,这些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咱们用温和的方式,咱们选的这树林茂密的地方,只要咱们在这里用药草熏,那些金甲蛊就会自己受不住往外爬,动不了刀子。”

    樊老爷这才觉得松一口气,身上痛得厉害,他脸有些扭曲:“那赶紧让他开始吧!”

    那边在熏药草,隔了三四丈远的距离,淡淡的药熏飘过来,这边守着古哲的两个南蛮人也忍不住。

    他们的金甲蛊还在往皮肉里钻,一阵阵钻心的疼,两人再次确认的看古哲是被绑的死死的,不可能挣脱。

    至于趴在他脚边的金丝蛊,还在小盒子里,安安分分的吃给他准备的白白嫩嫩,汁多味美的金丝蛊大餐。

    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识。

    两人这就对视一眼,板着脸,提高声音恐吓道:“走,身上的蛊虫实在咬得疼,等我们去弄完身上的蛊虫,也算是给他考虑时间,他要是再不答应长老的要求,我们就烧死他,让他尝尝他们卑微的丁亚族,活祭的滋味!”

    两人离开,这里重新寂静下来,天色已经黄昏,深林里重重树叶遮挡光线后,就是一片暗沉。

    在天边火烧云下,一大片黑云涌起,从横斜的树枝看去,更添几分阴沉诡秘。

    “古哲。”

    轻微的声音,跟周围丛林里乱七八糟的虫叫,差不多大。

    也在那些声音夹杂下,近距离,也听不怎么清。

    古哲垂着头,脑袋沉重,身上不少地方都沾了血,闭着眼精神也很颓废。

    不难看出受了不少折磨。

    古哲听到这声,本来任南蛮人怎么威逼利诱都像死了一样的人,动了动眼睫,睁开眼,朝发声的地方微微偏头。

    就看见边上浓密的草丛里,有一个小人身影正缩成团蹲着,那身影完全被浓密的草遮住,暗沉的光线下,更是看不清。

    只有为了让古哲看清楚,从草尖儿冒出的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仰着头,眨着黑亮璀璨,比此刻夜空还漂亮的眼睛。

    古哲再一次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不像这农村的孩子。

    而且他甚至觉得,白天没注意,晚上这样只露出一个头,他才更觉得这双眼漂亮得甚至这张太漂亮的脸,都没法配得上这双眼睛。

    伍唯熠见古哲盯着他,没有吭声,以为自己叫错了名字,眨了眨眼,他记得那些人是这么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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