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温言和杨谦都在聊天。
江寒很少插得上嘴。
杨谦:“游戏光盘先放你那,免得我爸又说。”
温言:“行。”
杨谦:“哦,对了。张意也去竞赛,说是要把一些笔记还给你。”
温言:“好,不用还也行。”
杨谦:“好久没去看小七了,是不是又胖了。”
温言:“是胖了好多,最近胃口不怎么好。”
杨谦:“胃口不好还长胖,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了?”
温言犹豫:“应该……没有吧,最近我回家都挺安分。”
江寒听了一路,想问小七是谁,字还卡在喉咙里。
温言就说:“吃完了吗,吃完那就回去吧。比赛快开始了。”
江寒默默将夹菜的筷子收回去,主动起身去结账。
江寒下去后,杨谦看得称奇又忍不住憋笑:“言哥,你是怎么收服他的,那样子简直像失宠的小寡妇一样。”
温言神色如常:“关系一般,没有收服。”
结完账回来,听到这句“关系一般”时江寒差点脚下一空,脸都拧成了一朵麻花。
杨谦咳了一声,努力忍笑:“后面的比赛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看得心塞。”
路过江寒时又说:“兄弟。谢了,下顿我请。”
返回体育馆,江寒一路耷拉着脑袋跟在温言后面。
像只失意的小狼狗。
他可能有点模糊预感知道温言是为什么不理他。
但那答案像一团朦胧迷雾,让人看不透,心里反而迷乱。
下午比赛两点开始,体育馆里人陆续多了起来。
温言坐在台阶上玩手机。
江寒一点点凑过去:“言言,下午去吃馄饨吧?”
“老李家的馄饨特别好吃。”
“馅厚还皮薄,肉质很新鲜。”
“纯手工赶制,上次我给你买的就是那家的……”
江寒絮絮叨叨说了一串,温言终于说了个“好”字。
江寒心里一喜,小心说:“言言……那不生气了?”
温言手一顿,声音又有些冷:“谁生气。”
江寒立马说:“没生气,我嘴瓢。”
下午两点,体育馆盛况依旧,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
裁判员吹哨发球,最后的决赛正式开始了。
薛磊的小喇叭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每当对面拿到球要投球时,他就蹲球框底下喊话。
“寒哥!干死他们!”
“对面的,你裤子掉了。”
“屁股沟露出来了。”
没脸没皮的话虽然没实质影响,但谁都会下意识注意一下,万一真的裤子掉了,那就直接裸奔了。
也因此,导致对面手滑了几个球。
“死胖子,闭上那张臭嘴!”
有人怒气冲冲过来。
“怎么,打脏球还不让人说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薛磊看着身材庞大,但动作起来很灵活,完全抓不到人,对面又气又急。
“干的漂亮!胖子!”
王俊林抢过喇叭,也泄愤喊了几句。
“别指着我,老子不跟狗说话,说狗都抬举你们了!”
“你们以为自已很牛吗,茅坑里吃屎长这么大的吧。”
话虽难听,但骂得很爽。
艺术院失了人心,不少人都在纷纷叫好。
只说不能打架,但没说不能骂人。
艺术院那群人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裁判员脸上也僵着。
一节结束,对面依旧是挠人、绊倒、围人三连套。
中场休息五分钟。
几人从场上满身窝气下来,身上都挂了彩。
罗清愤愤踢了一脚台阶:“操!真想上去打人。寒哥,他们就是故意弄人下场,你要小心。”
吴非跟着阴郁说:“看到了,有人故意往江寒腿上踩。”
“真他妈气人。”
罗清转身:“寒哥,你要小心。”
江寒眼角上被抓出了条血印子,堪堪擦着眼尾而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添了几分戾气与冷桀。
目光沉着,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小心,不要让他们碰到。”
五分钟很快过去,第二节开始。
打了三分钟,场上起了冲突。
罗清拎着一个人的衣领恶狠狠说:“撞你麻痹呢!”
那人一脸无所谓,举着手:“有谁看到了吗,裁判没吹。”
罗清想打人,裁判员和其他人都围上去拉开了。
江寒揉着手腕安抚罗清,眸光微眯:“先别急,帮我拦人。”
对面阴归阴,但整体实力都不强。
江寒速度很快,除了被恶意撞掉的球,基本都进了。
比分现在是三十七比三十二,拉得很紧。
半场结束,休息十五分钟。
江寒下来没看到温言,问才知道去了厕所。
江寒起身去上厕所。
艺术院那边阴霾霾的几道目光又黏在江寒身上,暗暗躲在人群中,像静待出动的蛀船虫。
江寒不屑地轻嗤了声,脚步丝毫不停去了厕所。
放完水出来,没看到温言,正要发消息问人在哪。
灯突然黑了。
江寒嘴角扯开淡淡讽笑。
在手机灯光下映着凌利眉眼,有种别样的生硬味道。
隔间有人在上厕所,说着下流的话。
“咦,怎么没灯了?”
“不知道,可能故障了吧。”
“哦刚刚说到哪了,男女脱了衣服其实都一个样……”
“哈哈哈哈……这次你又看上哪个了?”
“哈哈哈……不敢说,前面上厕所那个你知道是谁吗?”
“进来碰到那个,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gay……”
“这你就不懂了,他一看就是同性恋哈哈哈……别说,皮肤还挺白……”
听到这,江寒握手机的手倏然紧了紧。
“那你不会要出手了,祸害那么好看的……丧尽天良啊……”
“那可不敢,迟家的人。”男生说到这声音小了点,“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待不下去……不止我啊,暗地里想他的人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