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血淋淋的身体往前爬了几步。
却没想到，就这么个简单到不得了的动作，就将小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
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
我特么还没说什么呢你躲什么？
“你给我停下。”
好在，在小老太太瑟瑟发抖的时候，队长再次开了口。
顺便让人摁住了那男人。
他也往前走了一步，将男人阴狠的视线彻底隔绝。
小老太太被吓得不轻，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稳住。
再开口，声声泣血，“分发到的食物，他自己就吃完了，我每次都只能啃骨头，可是他连一点肉也不给我留呀。”
“后来，族长让人给我们分了一个陶罐，我也认识了好多野菜。”
“平时都见不到人的，我一煮菜他就出现了，若是有好吃的，他骂骂咧咧也就吃了，如果没有，他就一脚将我的野菜踹翻，还嫌弃我没用连吃的也不会做。”
“我的腿早年间受了伤，已经不利索了，我每天要挖野菜，捡柴火，我能弄回来的东西真的不多。”
“有一次，族长分了一只兔子，我一直养着呀，就想着等哪天实在揭不开锅了再吃，结果这畜牲，悄悄就给吃了，等我发现的时候毛都被烧了。”
“我的锅被他踹了几次，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我现在能找到的野菜，我也只能吃生的。”
“可就是这样，他居然还把我的红薯藤给拔了，红薯被他吃光，叶子已经完全被晒干。”
老人家里就那么点红薯，那是留着救命的。
每天为了照顾好那些红薯，她只能挪动着挑水去浇，如此，她更是没有时间去捡柴火，没有办法去更远的地方挖野菜。
饿了，就只扯点红薯叶子嚼吧嚼吧也就是一天。
却没想到，这个不孝子，是想要了她的命。
“你吃我的野菜，吃肉，砸东西我都忍了，可你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找些吃的？”
“那红薯是我的命呀。”
老人哭得不行。
眼窝深陷，身子佝偻，不敢完全落地的一只脚更是让她无比凄惨？
也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老人身上居然有很多伤疤。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
青青紫紫的地方更是不计其数。
众人惊呼。
凑近了看，原来是老人皮肤太松弛，褶皱太多以及太黑才是被一直忽视。
有人忍不住问，“这些伤是哪来的？”
老人眼泪又冒了出来，双手颤抖的指着男人。
“是他打的，都是他打的。”
“以前只是踹东西发泄，家里的东西都被他砸光了。”
老人也捡了很多别人不要的东西，也跟着那些人自己做了不少东西。
可是她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
辛辛苦苦，费了很多力气做出来的东西，还没用上两天就又会被男人砸掉，砍掉。
时间久了，老人也就没有了那个心思。主要是就算做出来还是会被毁掉，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出去找一些吃的呢。
可是就连她辛辛苦苦留下的最后的一点食物，如今也被这个不孝子给毁了。
“你们帮我又能帮到什么时候呢？又能帮几次呢？”
老人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陷入沉思。
是呀，他们能帮几次呢？
像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说两句，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
各家自扫门前雪。
如今部落这种情况，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呢？
都说靠人不如靠己靠己，可是像老人这种情况，她又能靠谁？
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罢了。
“其实我一开始也跟大家求助过的，大家也确实批评了他，当着大家的面，他也果断承认了错误，可是……”
老人有点说不下去了。
几度哽咽，也几度差点因为情绪激动而摔倒。
“可是这个畜牲呀，等你们离开了之后，他反而打的更厉害了。”
“他说如果我下次再敢把这种事情告诉大家，他只会打的更厉害。”
“我当然是不信的呀，我又这么做了几次，但是每一次我都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我只是一个老婆子呀，面对他，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我是想过去找族长求助，可是如我之前所说，若是这个人不离开，这样的日子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而且呀，部落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是的呀，既然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何必在这个时候让大家为难呢？”
“我本来想着我就一个糟老婆子，死了也就死了，我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他遭报应了呀。”
老人家明明是笑着的，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又一直流。
是解脱，是渴望。
也或许，有对这个儿子的失望和痛心。
那个眼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生儿育女，本是为了传宗接代。
是为了延续生命的美好，和爱的人留下生命的结晶。
是爱的象征，也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是为了老有所依，是为了在漫漫人生中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许久的人。
可是当有一天这个你爱的人变成了挥刀向你的恶魔。
那种痛苦。
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
或许有的人会说他成了这个样子，作为父母，你才是原罪。
可是他们却忘了，有些人，生来就坏。
“队长，他不会变好的，他改不掉的。”
“留着他，只会给部落带来麻烦呀。”
“队长，他连生他养他的阿姆都不放过，您能指望他变好吗？”
闻言，当即就有族人沉不住气了。
纷纷扬言不能放过他。
于是，为了不留下后患。
本打算打一顿丢出去的几个人。
被活生生打死了。
小老太太全程没有离开，她亲眼看着男人从求饶到怒骂最后断了气。
整个过程都表现的颇为冷血。
直到族长下令把他们的尸体丢出去的时候。
才恳求着问能不能将尸体给她。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看见她不断颤抖的唇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