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的想法,裙赐渐渐睡了过去。

    喝了药,经过治疗后,他肚子明显好了很多,但要说彻底好了那完全不可能。

    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还是让裙赐辗转反侧。

    睡了一阵,他又觉得有些冷。

    这才想起今天睡的早,他忘了烧炭火了。

    集体宿舍可没有炕没有纯粹的炭。

    给的物资也只够他勉强度日,之后给予的东西都是根据每天做了多少事情兑换的。

    初春的夜里很冷。

    集体宿舍又空又矿,半夜不烧火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兑换来的柴火根本不够用,他一省再省还是满足不了日常所需。

    为此,他好多次趁着天没黑又跑去捡了些柴火回来。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有半点浪费。

    烧火做吃的尽量在睡觉的屋子,还都将窗户门什么的给封得严严实实。

    好几次他险些把自己给熏死呛死,难受得不得了,可是跟冷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昨晚煮了一大锅红薯,把家里的柴火用的所剩无几,他想着屋子里温度应该差不多,便也就将就睡。

    哪里能想到居然发生意外。

    裙赐在床上滚来滚去,后来实在冷得不行,起床将那一点点柴火也给点燃。

    又将衣服都穿上,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迷迷糊糊睡着,又疼醒,醒来又冷,反反复复很多次之后,终于因为太累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他是被吵醒的。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有人说“快一点,不然得歇在半路了。”

    “吃的东西带上没?可别饿了没东西吃呀。”

    “带了带了,族长说以后每次市集只要我们来得及能吃苦都可以去,这不早就准备好了吗。”

    “是呀,族长可真是太好了。”

    “也得感谢阿蛮和荀祈呀,这些可都是他们提出来的,要不是他们,别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年轻人也没机会出去呀。”

    “是呀是呀,听他们去过的人说,去了还想去,都舍不得离开。”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族长才要求分开去呀,每次去一批,不然哪里容纳得下那么多人。”

    “我听阿蛮说,以后市集会越来越大的,等扩建之后,咱们就不用限制人数,什么时候想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去啦。”

    “对对对,我听说以后还可以搬过去那边住,也能在那边弄个铺面做点小生意。”

    “搬家我是不想的,这里是我心中最好的地方,不过如果去做生意的话就很不错。”

    “阿蛮说做生意不能凭借一时冲动,你得仔细想好到底要做什么才可以。”

    ……

    谈话声渐行渐远。

    裙赐回神,立马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用力过猛,他一阵头晕目眩,又原样摔了回去。

    缓了好大一阵他才重新缓过来。

    顾不上其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肚子依旧有些痛,还有些恶心偏偏还觉得饿。

    看了看特意留下来做早饭的几个红薯,一想到他昨晚胀气都是因为这东西,就怎么也吃不下去。

    裙赐艰难走动几下,全身无力难受得不行。

    但他不敢耽误,急忙跑去族长家,打算跟阿朵一起去市集。

    到半路遇到很多人,一问,好吧,说是早就看到阿朵和她的两个哥哥拉了一大车东西走了。

    裙赐并不信。

    昨天和阿朵特意提醒自己去市集,那肯定是想跟自己一起去的。

    阿朵也做不出来丢下自己单独走的事情来呀。

    裙赐不甘心,拖着沉重的步伐赶到阿朵家。

    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最后还隔壁邻居过来询问情况。

    “他们天还没亮就走了呀。”

    裙赐不可置信,“那其他人呢?”

    阿朵家很多人,走了三个也还有很多,不可能全都走了呀。

    怎么他在这里敲门半天也没个开门的。

    就算走了,好歹出来说一声,或者给他些盘缠也行呀。”

    邻居说,“现在是春耕呀,他们早就去地里了,不到太阳下山是不会回来的,你要是着急就去后山找找。”

    裙赐傻眼,裙赐无助。

    裙赐无言以对。

    邻居说完见他没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等裙赐冷静下来想借点盘缠的时候,鬼影子都没一个。

    裙赐试图找别人借。

    这才意识到这些人他谁也不认识。

    无法开口的结果就是,他又回到宿舍,拿了那几根红薯带身上,这才一步一步跟着人群挪动。

    ——

    裙赐是市集开始后大半天才赶到河分部的。

    他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跟着的那些人早已经他甩开。

    后面来的人,也一个个超过了他。

    他追不上,很累很饿。

    夜里在大山里待着的时候,他没有火没有光也没有伙伴,一个人缩在不起眼的地方瑟瑟发抖。

    裙赐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又委屈又害怕。

    这两天被病痛折磨的身心俱疲。

    带在身上的红薯已经全部吃掉了,但是那点东西根本没多少用,他又饿又累。

    若非有人觉得他可怜随手给他一些吃的,他都担心自己会饿晕在路上。

    这会儿夜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裙赐想睡觉,但他不敢。

    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成了某种动物的口中餐。

    又怕被其他部落的人给抓住。

    就这样艰难的过了两日,他终于到达河分部。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裙赐泪流满面。

    “裙赐,裙赐是你吗?”

    好像有人叫自己,裙赐疑惑回头。

    待看清楚来人后,裙赐黯淡无光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惊喜伴着委屈让他哭的越发汹涌。

    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失措和难堪。

    裙赐第一反应居然是装作没看见,然后转身就跑?

    后面的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撒腿就追。

    裙赐这会儿的体力根本就不行,才几步路就被追上?

    “裙赐,你跑什么呀。”

    来人气定神闲,裙赐气喘吁吁。

    肩膀被人摁住,不得不尴尬回头,“啊,是你们呀,市集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是出来找你吗,你说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怎么阿朵也说没见到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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