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渣过的邪魔找我寻仇了 >第14章 媚骨生香(三)
    待他又细又白的脖颈处带来的不适散去后,他才重新踏出脚步,一步一脚印,脚腕上的锁链哐当哐当作响。

    燕除月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头发如同鞭子甩在他的脖子上,瞬间有点心虚。

    “抱歉,但你的脖子……”

    燕除月当然不会放过探查的好机会,是不是祝雎在人间的身体,一摸便知。

    燕除月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阳光晒在她的手上,白的透明,嫩得像剥了壳的春笋,指甲也粉粉的。

    比他的脖颈多了几分血色,她的指甲一戳到,宿不秋原本抄住她腿弯的一只手立马反手揪住她的手腕。

    燕除月一边悬在空中,另一边的腿下滑直接呆在了地上,她像个壁虎一样挂在他身上

    燕除月的第一反应是,他的手好凉啊。

    第二反应是痛心疾首,没有摸到他后颈的软肉,简直是错失良机。

    都怪指甲养的太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指甲又粉又长,甫一接触到他的皮肤表面便让他察觉了。

    宿不秋直接罢工,手彻底松开,多亏了十五底盘稳在后面扶住。

    “原来寒矢山的少主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宿不秋将笑不笑,将手背在身后。

    燕除月眼瞅着气氛不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广袖衣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

    很难想象,在鸟兽都罕见的寒矢山竟然还能为她搜罗出仙裙,这可是离仙界甚远的凡间。

    她一听到他说这话,回神将视线落在了宿不秋身上,与他对视,并不躲闪,也不强势,反而带着疑惑。

    “宿少侠,你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直接承认她要查验他的脖子,她直接装出不明白的样子。

    燕除月再次扫视了一圈,只能瞧见大好的阳光,之前的雷劫早就作云烟散去,满是浩然正气。

    她又淡淡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十五和陈初六,虽说她的残魂与她本人的脾性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也不能暴露太多。

    因为这寒矢山是一座土匪山,跟着她的土匪二人组是这座山大当家派来的跟班,多半起着监视的作用。

    她能察觉到体中有清气存在,想来早已具备修仙的资质,而这山……一片贫瘠,连灵气都无,怎能有仙界的清气?

    以十五和陈初六面相来看,显然短寿。

    宿不秋望着她,看着她说完话再次失神,显然神游的状态。

    他拧了一下眉,背在身后的手仿佛还停留着抓住她手腕时,那滑腻的触觉。

    宿不秋剑下倒下过很多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会用脏污的手抓住他的衣摆,留下铁锈红的血迹,痛骂他,并诅咒他不得好死。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先他一步,不得好死了,他们的皮肤有的粗糙如枯木,有的如地窖里储存的冰块。

    但没有人能像眼前这人的手一样细腻的如羊脂,如暖玉,以至于在他冰冷的手中留下的热久久不能散去。

    这才是活人的温度啊……

    她也古怪的很,突然出现在这里带来了无数的雷,让他不得不收手。

    罢了,下次再剔下他们的骨头喂狗吧。

    宿不秋轻轻地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众人,跛着脚一声不吭的离开,脚上的锁链混着杂草在土石里打着滚。

    远处的天空万里无云,已接近正午,阳光很是热烈,春末的时候便已经无限接近了夏天。

    “少主……”陈初六一咬牙:“属下来背您吧。”

    燕除月打量宿不秋远去的背影,挺拔而单薄,她轻声道:“没事,让我也踩在人间的大地上吧。”

    土匪二人组看起来很惧怕和她接触过多。

    “可是……”

    燕除月抬手制止:“他能走,我也能。”

    腿上的疼痛是实打实的,她虽不理解祝雎靠伤痛来愉悦自己,但她愿感同身受一次。

    仅此一次。

    因为……太痛了!

    燕除月的面部表情管理极好,还能抽空回陈初六一个微笑。

    透过陈初六的臂弯,突然看见那个十二三岁的猫眼少年直勾勾的盯着远处,带着怨毒得舔了舔嘴角。

    顺着视线望去,正是快要消失在尽头的宿不秋。

    ?腿都劈跛了都能走那么快???

    他这身体不是敏感的很,头发一挠指甲一刮都受不了吗?

    燕除月满腹疑云,腹诽完宿不秋后,又开始打量猫眼少年,他圆溜溜的眼,眼尾却妩媚的吊起,长的也很乖巧。

    土匪二人组见日头逐渐毒了起来,便哄着燕除月走。

    她回头看见猫眼少年被拖走,嘴里塞了破抹布,十五提着他的腿就悄悄的往旁边撤,他的食指抠在地上,土石都沾染了血迹。

    他身上的伤也是惨不忍睹,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燕除月问他是谁,土匪二人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是逃跑的罪奴。”

    燕除月知道其中必定有鬼,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猫眼少年跟她走了,因为她算准了土匪二人组不敢拦她。

    二人一面畏惧,一面监视,挺有趣的。

    燕除月很快便到了她的卧房,二人循规蹈矩的按固定的路线将她带回,避免接触太多的人,她倒是将外围的布局记了个全。

    寒矢山的房屋更像是雨水偏多地域的尖顶大青瓦房,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大门一关就是封闭的一个独立世界。

    她找了一些药敷上,不知是什么灵药止痛倒是挺快,她竟一时也分不清用了哪些材料。

    让那个叫苗苗的猫眼少年也敷上后,她随意找了一间偏房安排他住下,等他精神好些,她还有事要问。

    夜色渐浓。

    燕除月将剩下的药收罗起来,扯下床幔叠成了包袱挂在肩上。

    她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心中像是羽毛在挠,随手在脖子上抓挠了一下:“又是这感觉,没想到换了具身体也有,看来就不是躯体的原因了。”

    她忽视身上的异样,好不容易掐了个隐身诀,伪装好正屋有人睡下后,拿出宿不秋背她时挂在她手上的断发施决引路,趁着夜色去找他了。

    “宿不秋身上有伤,若不加处理,照他的处境,怕是要恶化。”燕除月踩着漆黑的夜,循着发丝牵引出来的线,摸索着走。

    她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也不过和点了一盏灯笼照见的范围差不多。

    她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压制住喉间的咳嗽:“现在去送温暖正合适,顺便还可以去摸一摸他的后颈。”

    这倒是她的打算,早日确定早日安心,以免她还没找到人,就被躲在暗处的人给截胡杀了,然后祝雎又复活一次,最后谁劝也不好使,大杀四方,天地浩劫。

    况且,燕除月的命和祝雎拴在一起了。

    真是造孽。

    快要行至之时,燕除月便开始发热,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她伸手点了几处大穴,也毫无作用,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下连脚底心都有羽毛在挠了。

    这很不对劲,这副身体不应该如此孱弱啊?

    她蹒跚着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歇息,细细的喘着气。

    宿不秋不像她有私人小院,八成和十几人锁着住着大通铺,这样的结构得有好几排的瓦房,她这状态进去恐惹事端。

    天边骤然大亮。

    燕除月背对着,喃喃道:“这寒矢山如此与众不同,连日升都格外的早。”

    她一转头,才知这一排排的房屋起了滔天大火,火舌迅速撩着她脚下的干草,她连忙施决才知丹府储存的清气耗尽,现在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火焰舔舐着她的绣鞋,燕除月连蹦带跳的窜了出去,一剧烈的动,被雷劈伤的地方,又开始丝丝作痛。

    她随手拍打着裙上的杂草,一抬眼就见一道劲瘦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灭。

    是宿不秋。

    他逆着光,火焰为他勾了一层金边,踏着湿润的土壤沙砾沐浴着火光,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燕除月被火炙烤着全身更热,她的眼睛却亮亮的,是倒映的熊熊火焰。关押宿不秋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大火下,竟无一人哀嚎逃生。

    “你怎么在这儿?”

    这……让她怎么答?

    散步路过?想知道他的后颈有没有一块软肉一摸会微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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