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财大气粗的茶楼老板，都脸色惨白。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然在做什么，难道就因为争辩不过，所以耍小孩子脾气？
就在这时，林然弯腰，不慌不忙地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将一块碎片展现给众人看。
为了让大家看的更清楚，林然绕着场地走了一圈。
“楚玉也属于古玉，和新玉最大的区别在于玉质。”
林然把断面给众人看，“经历了千年，古玉会有浸色的现象。如果真的是古玉，内部会和外面一样，呈现红褐色。”
“但是大家看清楚了，这玉的断面，明显外部和内部仿佛有一条分水岭，太过明显了。”
林然最后把断玉递给了老板，他觉得老板还算有正义感，请他做个公证人。
老板显然也是个玩玉的行家，看了一眼，说道：“确实，这玉内外浸色不均，外部色泽偏暗，看上去深邃，但内部却色泽鲜明，应该是不久的新玉。”
林然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找错人。
老板不是雷先生的托，而且对于玉有一些了解。
自古以来，玉就是有钱人的玩物，平民自然不太了解。
他之所以敢砸玉，是因为他摸到玉的时候，就有种他帮魏成斌作假唐三彩的触感。
化学原料促使形成的包浆，往往会存在凹凸不平的扭捏感。
真正岁月形成的包浆，会给人一种圆润的自然感。
只有经常触摸文物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林然刚才的举动太过大胆，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但他以及拿出了证据。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雷先生如何回敬林然。
雷先生有些慌了，和林然猜的一样，他们是专业的造假团队，更有营销团队。
这种骗术最早起源于霓虹，他们从书上看到了就学了过来。
一开始在河北河南骗钱，没有被拆穿。
于是胆子大了，回到了燕郊继续骗钱。
打算骗一笔就转战南方市场。
作为专业的造假团队，他们在造假之前也会查询大量资料。
所以，刚才林然的质疑，他还能回应一二。
可是，没想到林然竟然这么大胆，直接把价值上千的玉佩给砸了。
他们的方法只能在外部行程包浆，无法改变玉的内部结构。
若真有这种本事，他们造出来的就不是赝品了。
一时间，雷先生脑袋空空，不知如何圆谎。
人群开始焦急起来，问道：
“雷大师，怎么不回应啊？”
“这玉是怎么回事？是你看走眼了吗？”
“为什么玉会在小兄弟手里？”
众人还有些许疑问。
但就在这时，雷先生也发出了一丝冷笑。
他本来还想在当地继续骗下去，毕竟才卖出去了十五件商品。
现在有了林然搅局，他若是不想出应对方法，怕是今天走不出这家店了。
即便有手下也没用，通过几天的相处，他很清楚茶馆老板可不是空架子。
“雷先生，你在笑什么？”茶馆老板问道
“张先生，还有在场的父老乡亲，大家可不要被小兄弟迷惑了。”他对众人摊手说道，“大家都知道在古代玉形容君子，就因为即便外部变化，内部也不会改变。”
“而龙形玉佩所使用的是独山玉，又称南阳玉，色泽鲜艳，质地细腻，硬度高。最为特殊的是表面孔少，能媲美翡翠，自然不容易发生沁色现象。”
茶馆老板点了点头，对于独山玉他也略有耳闻。
独山玉虽然是软玉，但却和翡翠一样拥有硬玉的特征。
他也有些犹豫了，双方说的似乎都有些道理。
人群中随后传出了一阵争吵声。
“价值连城的龙形玉佩就这样砸了？真是民族的罪人。”
“依我看，那并不像真货。”
“你懂什么，都和翡翠一个品质了，当然不容易变色。”
经过了一番辩论，双方都出现了支持者。
林然心想，雷先生果然是老江湖，都绝境了还能起死回生。
茶馆老板看向林然，说道：“小兄弟，这证据不足以证明雷先生身份是假冒的，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林然站在原地，龙形玉佩都砸掉了，他还能怎么证明呢？
“如果拿不出证据，还请你给雷先生道歉。”
给骗子道歉，林然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虽然不太愿意，但林然心里，其实有一个证明的方法。
身为故宫博物馆三老研究员之一的陈老，就住在燕郊。
昨天去博物馆拜访的时候，得知陈老正在调休，这几天在家陪孙子。
如果能把他请来，一定能证明雷先生是骗子的事。
林然冷笑地看着雷先生：“既然雷先生和唐兰轩唐馆长是师兄弟，想必也认识故宫博物馆三老吧？”
见到局面已经稳定了下来，雷先生继续装出淡定的样子：“当然，我们时常一起喝茶研究，尤其是陈老，他对于青铜器的认识，也让我佩服。”
三老的名字在民间也有传闻。
但是，陈老擅长的并不是青铜器研究，而是书画。
但口说无凭，林然干脆点了点头说道：“好，刚好陈老今天也在燕郊，我打电话便把他喊来，大家一起叙叙旧，你看如何？”
林然有唐兰轩的电话号码，就能找到陈老。
只不过，他也不敢确定陈老是否有时间。
因为这种事打扰陈老，林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为了挽住老师的声誉，他决定拼一把。
雷先生看着林然，觉得他就是一个爱吹牛的小孩子，仰着头说道：“陈老现在正在故宫博物馆搞研究，未必赶得过来，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茶馆老板则是颇有兴致，他对于故宫博物馆三老的名声仰慕已久。
如果真的能把陈老请来，自己茶馆也算是风光一把。
而如果不行，也能给雷先生证明清白。
当即对林然说道：“要打电话的话，我办公室里就有，请随我来。”
“雷先生，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还请你不要离开。”林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雷先生。
茶楼老板则是对伙计说道：“愣着干嘛，招呼好雷先生，我陪小兄弟去打个电话。”
表面是招呼，实际上是指不让他离开。
雷先生倒也真没带怕的，他可不相信林然能把陈老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