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龙才略微安心，问道：“干爹，葛伯伯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喊你们去他家里鉴赏文物了？”
“什么鉴赏？”郑学茗略微不满地说道，“每次都是他在炫耀，甚至都不让我们摸一下。”
郑学茗这种爱宝如命的人，见到文物不能赏玩，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况且，他并不认为葛瑞是一个爱文物的人，只是喜欢炫耀。
因此并没有太多的纠结，便答应了下来。
杨建龙喜出望外，把这件事告诉了林然，并且告诉他，郑学茗会支持他们的行动。
林然总算安心了，他可不想把业界有着良好名声的郑学茗拖下水。
所以，计划必须妥当之后再开始实施。
他每天都会去一趟工厂，检查文物的制作情况。
为了让说唱陶俑更加逼真，他们进行了上色处理。
这一个星期，他们做了将近一百个说唱陶俑。
连魏成斌都自嘲，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仿品了。
李元浩也刚好用说唱陶俑来练习新的上色技巧。
最终，林然挑选了十个比较接近的陶器，已经接近东汉时期的原品了，只可惜时间上差了些。
他们把选好的陶器运到了闲置工坊，然后埋进了土里，洒上他们调配好的做旧原料。
即便有小偷进入这间仓库，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肥料仓库。
而且，肥料的时间都已经过期了，没有什么盗窃价值。
林然他们就把做旧的化工原料调配好，放在肥料袋中。
当他们要做旧的时候，就先把文物埋好，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化工原料，在地下埋个一周左右。
然后再带回工厂当中清理气味，处理瑕疵。
东汉比唐朝的时期更早，因此要埋的时间也更久。
林然倒也不急，等着杨建龙那边的消息。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当林然准备去把陶俑挖出来进行精致处理的时候，接到了杨建龙打来的电话。
葛瑞已经按耐不住，邀请了众多好友，前往他在燕园的别墅里鉴赏文物了。
林然摩拳擦掌，终于到这一天了。
他立刻开车来到工坊，和魏成斌一起把陶俑挖了出来。
“怎么样？”魏成斌信心满满的看着手里的说唱陶俑。
“不错。”林然看着眼前的这十个仿制品，除了有一个颜色太过鲜艳，现在还没有淡掉，其余的，即便是送到博物馆，低级研究员绝对看不出问题。
简直完美无缺。
林然兴奋地说道：“太完美了，魏先生你的技术果然提升了！”
“多谢林先生的教导。”魏成斌笑道，“没有林先生的指导，我现在还在做假的唐三彩呢。”
经过了简单处理，林然挑选了几个说唱陶俑，决定先去郑学茗家，让他看看情况。
带着文物来到郑学茗家，郑学茗看着这些陶俑，嘴巴张的的老大，久久不能合拢。
“林兄弟，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要留下魏成斌了。”
以他的水平，都难以看出这些陶俑的破绽。
更何况，里面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那个工匠朋友，他简直就是陶器制作的神！”郑学茗给除了他最高的评价。
林然会心一笑，可惜魏成斌并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没有把他带来。
但相信他会有兴趣认识郑学茗的，以后有机会给他介绍一下。
林然说道：“郑兄，明天的宴会我可否和你一起去？”
“当然没问题。”郑学茗满口答应下来，但看着这些陶俑，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林然慷慨地说道：“郑兄若是喜欢，便挑一个去吧。”
这些陶俑放到潘家园或者工艺品店里，绝对是资深捡漏家的最爱。
但郑学茗却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这让林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郑兄觉得有问题吗？”
“不，这些简直天衣无缝，说是真品也不为过。”郑学茗笑道，“只不过，文物最大的作用，帮助研究历史，而不是拘泥于外形。”
对于郑学茗的话，林然自是体会颇深。
“确实，做的再真，他们也只是仿造品。”东汉末年的文物，距今已经有接近两千年。
属于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范畴，他们做出来的陶器，即便外形再逼近当时的原貌，也难以还原他们的工艺，更别谈见证各种历史变迁了。
“说的也是，是我唐突了。”林然决定把陶俑收起来，他觉得送工艺品给郑学茗，确实是件不礼貌的行为。
“等一下。”郑学茗看到他把陶俑收起来，赶紧说道，“不过用来放在家里看看，倒也还行。”
说着，他便顺手拿了一个说唱陶俑，摆放在门口的书架上。
面对着大门，满脸笑意的陶俑简直就像是招财童子，倒也显得非常契合。
郑学茗的设计的展架虽然很简单，却也是独有韵味。
“我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工艺品。”郑学茗望着陶俑，满脸喜欢的表情。
陶俑在古代，往往意味着陪葬品。
因此只能陈列在博物馆或者收藏室中，并不适合摆放在客厅里。
可是工艺品就不一样了，都是新品，没有接触过死尸，并没有不详的意味。
林然会心一笑，“郑兄，你若是喜欢，以后我有新品就联系你。”
他之前并没有送过郑学茗工艺品，因为他觉得像郑学茗这种大收藏家，对于工艺品是完全看不上的。
郑学茗会心一笑，道：“有机会再说吧，林兄弟，我算是明白陈兄说你有商业眼光了，你确实眼光独特。”
说罢，他们也不再寒暄。
林然告别郑学茗，杨建龙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杨建龙道：“干爹，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要去葛伯伯家，你并不适合开车过去。”
“好。”林然把要替换的陶俑递给了杨建龙，交代他要保管好。
杨建龙却还有些担心：“干爹，明天葛振亮也有可能在家，你觉得他还记得你吗？”
如果被认出来，他们就前功尽弃了。